病房内,萧拾和谢晚舟被姜风劝了回去,此刻只剩下姜风和姜暮云二人。
姜风坐在病床边,一言不发,黑白分明的眸子恢复波澜不起的神态,夜班的护士过来替姜暮云换吊瓶,眼神时不时朝姜风看去。
换好了药,姜风抬头朝小护士点头示意,镜片下的眼睛深邃明亮,声音温和道:“麻烦你了。”
小护士心口一紧,眼神快速躲闪,脸渐渐热起来,压着快速跳动的心脏,低着头走出门外,另外两个小护士围了上来,压着声私语。
门外的小护士,一手捧着发烫的脸颊,透过玻璃窗看着刚才病房内和自己说话的男人,要不是问过是病人的家属,还真不敢相信如此气质不凡,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的人已经是这么大女儿的父亲了。
护士们不由地疑惑,能和这样一位男士结婚生子,那他的妻子又该多么优秀啊,真是让人羡慕。
姜风淡淡扫视了一眼周围的环境,细细盘着手里的翡翠珠子,水足充盈,极其温润。
盘玉的过程要静,动作要文雅,更是因为盘玉可以让人内心平静。
姜暮云出生的那一天,妻子因为难产险些丧命,当医生满手是血地从产房内走出来,告知产妇大出血,巨大的恐惧感席卷了全身,姜风胸口一钝,好一会儿才逐渐缓过气。
送入监护室,姜风也是这样坐在病床边,爱美的妻子头发比前一天送进产房时更加凌乱,巴掌大的脸上带着氧气面罩,面色惨白,气息微弱,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韵。
姜风守在床边不食不眠,昏迷数天的妻子苏醒,第一句话却是:
——姜风,我们离婚吧。
那年的话仿佛还在耳畔回荡,手指摩挲的动作戛然而止,姜风眉心一蹙,心口二十年结成的疤,再次渗出鲜血。
“阿玉,你最近还好吗?”
今年第一场秋雨不期而至,斜斜的雨丝交织,落入水洼中,荡出层层细碎的涟漪。
姜暮云醒来已经是隔天的下午。
淡蓝色过道里来往的脚步声,空气中飘散着鲜花果篮的清香,姜暮云缓缓睁开沉重的双眼,黄昏时刻的病房,落日余晖透过玻璃照耀在姜风的身上,镀上一层淡淡的光晕。
“醒了。”
他的语气依旧温柔,今天却意外的带着一丝暗哑和清苦,浅淡的笑意在唇边若有若无。他伸手拿着靠枕,扶着姜暮云坐起身,“我去倒点水。”
姜暮云只感觉嗓子干燥得难受,点了点头。
“你的朋友们早上来看过你。”姜风将倒好温水的纸杯递了过去,看着姜暮云喝下,“你要是觉得身体不爽利,可是暂时不用回学校,爸爸带你回家休息几天。”
姜暮云手指摩挲着纸杯的杯身,抬眸,问:“你一晚没睡?”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父女二人的关系变得疏远。当年,姜暮云刚满月母亲就决议离婚出国,原本姜家还有爷爷奶奶可以帮忙,但是他们年事已高,没几年也相继去世。
姜暮云是姜风这个单亲爸爸一手带大,他也无心再娶,都是因为大人的不负责,更不想再对孩子造成第二次伤害。
不过男人带孩子总没有女人心思更细腻,要是个儿子或许可以稍微放心些,可是个女儿,在养育更要细腻小心,就连当初教授之职也被暂时放下,只想全身心投入到养育女儿的责任上。
更何况第一次做父亲,或许有些地方没有用对方法,母亲的位置又一直缺席无人,女孩长大后懂得了男女之别,有些心事自然也不愿意说给父亲听,渐渐的父女二人也就走上了岔路。
“父亲,你要多注意身体。”
姜暮云其实一直都有注意到,父亲自从前几年的大雪天感冒之后就常听见他在咳嗽,身体也不如之前,体格看起来略微偏瘦了一些。
姜家一直都讲究养身之道,其中最忌讳的就是熬夜,熬夜是最伤身体的。
“爸没事,倒是你头还痛吗?”女儿突如其来的关心,姜风正挽起衣袖削着苹果,心里一暖,他的手臂修长,指甲也修剪的干净无暇。削下一块儿果肉,递到姜暮云的面前。
“不疼了。”姜暮云接过苹果放在嘴里轻咬一口,细细咀嚼。
“和爸爸回家吗?”
姜暮云心里还挂念了比赛的事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还有40分钟就到7点30了,“最近课多,我还是回学校。”
女儿这么明确的拒绝了,姜风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心却也不勉强,只是他心里还有一件事。
“昨天那位叫萧拾的男生看起来和你关系不错,怎么都没有听你说起过?”
“他是谢晚舟的男朋友。”
姜风点了点头也不想多问,免得让女儿反感,萧拾他见了是个比较有教养的孩子,他并不讨厌。将削下的果皮收拾扔进垃圾桶,又道:“下月初有位熟人到家探望,你到时也回来聚一聚吧。”
“嗯?”姜暮云有些疑惑,他们家里平时来往的人不多,虽然想和姜家结交的人也不少,但姜风却很少回应,也不爱出去应酬,能称得上熟人的也就几位叔叔婶婶,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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