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
“回房间嘛,好不好啊?”
如果是以前,她撒撒娇,哄哄他,他也就顺着她了。
可今天不行。她难得的主动刺激了他的神经,哪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靳恩亭强势主导,不为所动,给了她一掌,“好好享受!”
每回都这样,做了坏事,又不做彻底,都得他来给她收尾。身体力行,不厌其烦教了好多遍,还是学不会。
她就是不长记性!
男人的声音迷人又危险,“新余,我不经撩的,下次三思而后行。”
程新余:“……”
——
余下的时间程新余只剩下后悔了。她肠子都悔青了。她就不该想不开主动撩他。
她觉得自己被人架上了战场。鼓声喧天,刀光剑影,一片混乱。
战场辗转好几个,敌人却始终是那一个。
而她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唯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她不记得自己究竟喊了多少声老公,反正嗓子是废了。
她觉得自己都快赶上芝麻精了,这喊老公的频率也忒密了点。
她以后肯定没法直视芝麻精的视频了。
关键靳恩亭这家伙还听不腻。越听越兴奋,变着法子折腾她。
这最后一顿晚餐果然要命。她这辈子恐怕都忘不了了。
头晕目眩,昏昏沉沉,程新余隐约听到了“啪嗒”一声,有什么东西被丢进了垃圾桶。
敌人终于鸣锣收兵。
城门失守,她一败涂地。
她不禁扪心自问,只是城门吗?
她不想动,娇气地让靳恩亭抱她去卫生间。
她对自己的依赖,资本家非常受用。他心甘情愿为她做一切。
水线一泻千里,浇在光裸的皮肤上,稀出一片片绯红。身体撤了力,一股巨大的空虚感汹涌袭来。热水透支掉了程新余仅存的一点体力。她突然之间觉得很累很累。
不单单只是身体层面的累。还有心理上的。
心脏突然变得很空很空,内里有一个巨大的空洞,多少东西都填补不满。
这一路走来,她就好像赤脚踩在黑洞里,摸摸索索,不知道这段关系的边界在哪里。也像是在高空走钢丝,随时都会失足跌落,粉身碎骨。可又着实舍不得放弃这份温暖。
一边害怕,一边又继续,往离经叛道的路上越走越远。直至穷途末路。
事到如今,她的担忧终究还是应验了。她没法全身而退了。
风乍起,吹皱一池春水。
有人扰了她的心。
极致的快乐过后就是极致的空虚。全身轻飘飘的,失去了重量。眼皮沉重的几乎睁不开。双腿虚软,身体轻晃,脑袋不自觉的往墙壁靠去。
将将要磕到的最后一秒,有只大手及时托住了程新余的脑袋。
“有这么累么?”他的声音近在咫尺,有一丝丝无奈,更有显而易见的宠溺。
程新余的意识光速回笼,滞后的感知开始归位。她摁住靳恩亭的肩膀,借力站起来。
她想自己走出卫生间。
可靳恩亭却没给她机会。
他弯腰将她抱起,一步一个脚印,踏过一地的水渍,缓缓走向卧室。
深夜已至,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绵密的雨水像是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包拢在城市上空。空气中浮了一层淡白色的雾。
阳台的门关了一半,一阵风过,树叶抖动,筛进来无数雨水。
靳恩亭将程新余放到床上。转身去关上阳台的门。
她湿哒哒的长发压在枕头上,沾湿了枕套,留下斑驳的印记。
她阖着眼皮,眼底现出淡淡的乌青。
她好像很累。
靳恩亭禁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厉害了?
不能怪他,要怪只能怪她自己想不开来撩他。
他取来吹风机,插上电说:“给你吹头发。”
她枕在他腿上,享受资本家的吹头服务。
吹风机隆隆作响,热风迸涌而出,刮着她的头皮。
痒痒的,很舒服。
空气里全是他熟悉的气息,清冽的雪松香,让人安心。
她感觉自己正被架在酒精灯上烤。酒精灯上垫着一床温暖的棉絮,她躺在上面,安逸又充实。
她想陷进这份温暖里,永远都不要醒来。
可惜彩云易散琉璃脆。美好的东西注定不长久,也不属于她。
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十二点一到,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她和靳恩亭终究还是要回到彼此本来的位置上去。
故事不长,也不难讲,说到底不过是相识一场。
热风消失,靳恩亭拔掉吹风机插头,转手放到床头柜上。
他摸了摸程新余的脸,体贴地说:“睡吧!”
她今晚这么累,还是让她早点睡。戒指明早再送。也不差这点时间。等她明天醒来,发现自己的手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一定会非常惊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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