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新余赤脚踩上这点光影,睡裙裙摆宽大,裙底阴影晃动。
靳恩亭从浴室出来,见状赶紧走上前,拿毛毯裹住她,把她抱回床上,眯起眼睛审视她,“还有力气?”
程新余:“……”
她小声嘟囔道:“我想喝水。”
声音又细又软,带着显而易见的依赖,又像是在跟他撒娇。
就是这种不自知的撒娇才最致命。靳恩亭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受不了。
床头柜上摆着的那只水壶空荡荡的。他从客厅倒了杯温水给她。
她一口气喝完,这才觉得舒坦。
靳恩亭抬眸问她:“还喝吗?”
程新余晃着脑袋,“够了。”
她把玻璃杯放回床头柜。男人就站在床边看她,眼神明眛未定。
无边无际的静谧充盈四周,扑了两人一身。
相对无言,一时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他们能聊的太有限了。几次下来早已形成了某种默契,与其尬聊,不如不说。
“滋滋滋滋……”
忽然熟悉的提示音煽动起凉薄的空气,撞破了这份长久的寂静。
手机被甩到地上,就压在靳恩亭的衬衫下面,屏幕亮着,一点白光泄出来。
“靳恩亭,帮我拿一下手机。”她现在很“虚弱”,可以心安理得使唤资本家,白天根本没这样的机会。
靳恩亭捞起自己的衬衫,搭在椅背上。转手捡起程新余的手机,递给她。
手机进来了一条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同城号码。她快速扫了一遍——
【新余,我是曲周,微信通过一下。】
程新余:“……”
当初分手的时候程新余拉黑了曲周的一切联系方式。现在他居然换手机号来加她微信。这人是要干嘛?
最讨厌这种没有边界感的前任。分手后就该老死不相往来。这渣男还来联系她做什么?
女人的嘴角迅速压出一丝丝冷笑,她没有任何犹豫,果断把这条短信给删了,并拉黑了这个号码。
一通操作后,她把手机丢在床头柜上。
一抬头就对上靳恩亭晦暗不明的眼神,声线凛然,“曲周是谁?”
他这个角度程新余手机屏幕上的内容他尽收眼底。
程新余面无表情,冷淡出声:“我前男友。”
男人“呵”了一声,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微笑,“好的前任应该像死了一样,他显然不合格。”
程新余突然有点好奇,“你和你的前任还有联系吗?”
靳恩亭没好气道:“人家二胎都生了,我联系她做什么!”
程新余:“……”
——
第二天是周六,程新余难得不需要早起。她只想一觉睡到自然醒。社畜缺钱,缺时间,还缺觉。樊林工程部的那群工程师们常年996,007,年纪轻轻就谢了顶。他们广告部的情况要好很多,可还是时不时要加班。
奈何老天爷偏偏不顺她心意。半夜突然下起了雨。雨水绵密,哗然一片,淌过广玉兰厚实的叶片,不断发出沙沙沙的轻响。
就这点轻响吵得程新余根本没睡好。
不止她,靳恩亭也深受影响。最扰人的还属清晨小贩卖早点的吆喝声,大喇叭从楼底下经过,耳膜都能给你震破。
这一带是老小区,治安完全比不得精言公寓,噪音严重扰民。
两人一大早被吵醒,大眼瞪小眼,怨念颇深。
靳恩亭捞起手边的衬衫慢吞吞套上,翻折好衣领,一颗一颗系扣子。
“你不睡了?”程新余揉了揉厚重的眼皮。
“醒了就睡不着了。”靳恩亭偏过头,朝程新余这边露出一截脖子。
程新余特意看了看,他脖子上没什么痕迹。
她捂住嘴,打了个哈欠,“其实也就七点到八点这一个小时吵,等九点过后就安静下来了。”
见她困得厉害,靳恩亭说:“你再睡会儿。”
她却扑过去拿卫衣,“我下午再补觉好了。”
靳恩亭说:“现在睡,下午带你出去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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