庐州和颍州一代干沿河抢劫的勾当时,曾经遇上过当时刚满十六岁、初出江湖的林元诚,并且被林元诚当“声望”给刷了。
那天,这六位声泪俱下的跪在地上,拿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赌咒发誓,宣称以后不会再作恶,求林小侠放他们一条生路。
而林元诚呢,也觉得让这六位作为他正式踏入江湖后的第一批剑下亡魂有点不够资格(他杀师父的事情是没人知道的,他也不会跟人讲),再看他们都已经发了这样的毒誓,姑且就信了他们。
这事儿吧……咱还别说列位看官您了,就连林元诚本人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要不是方才孙亦谐认出了亢海蛟,并且趁着对方没醒,把自己和黄东来在陈家村遇到“龙王爷”的故事给林元诚讲了一遍,靠林元诚自己可想不起这么个人来。
不过,眼下林元诚不但是想起来了,还得知了亢海蛟一伙在被自己放走后隔了半年就出来继续作恶的事,这可让他相当不快。
而那亢海蛟对林元诚呢,肯定也是怀恨在心啊……
尽管对方当年放了他一马,但他可一点儿都没觉得应该感恩;在亢海蛟的逻辑里面,自己当贼当得好好儿的,是这姓林的小子主动找上门来把他和弟兄们教训了一顿,逼得他们跪地求饶,这属于对方主动找茬啊,凭什么这种情况下我求饶成功了我还得感谢他啊?
这种呢,就是典型的恶人逻辑了——哪怕他抢劫杀人、强奸诈骗,也都是“生活所迫”,干别的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更是天经地义了,而别人要是想伸张正义来管他呢,就属于“多管闲事”。
“呵……原来林少侠也记得我吗?”亢海蛟仍是笑道,“我还以为你铁定已经把我这种小人物给忘了呢。”
这倒是实话,要不然他此前也不会想着一进屋就跟林少侠摆个谱、装个逼啥的。
“喔尻~你好像还挺从容的嘛。”孙亦谐这时斜视着对方,用一种威胁的口吻道,“你是不是被老子敲傻了,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状况啊?”
亢海蛟闻言,挑眉耸肩:“你们要杀我,早就杀了,既然把我绑起来,那就表示你们有话要问我,所以,至少在这一时半刻,我不会有什么性命之虞不是吗?”
不得不说,现在的亢海蛟,无论心理素质还是心机城府,都已比一年前强出太多了;相比在那断崖洞窟中得到的武功,其实他在地下河道里求生的那一个多月里磨练出的意志,才可称得上是他真正的“奇遇”。
“嚯,你这思路还挺清晰啊。”孙亦谐道,“那像你这么‘聪明’的人,今夜这样闯进来,应该不是为了找我或者林兄寻仇来的吧?”
“那是……”亢海蛟用想当然的语气道,“我可没蠢到以为凭自己一己之力就可以对付得了沧州小侠和东谐联手……“他摇头晃脑地接道,“我今夜来呢,其实只是来送个信儿。”
“你身上我已经全搜过了,没有信。”孙亦谐道。
“口信。”亢海蛟道。
“什么口信,谁的口信?”孙亦谐又问。
亢海蛟也没打算隐瞒什么,因为只有说出来意,他才有活命的机会:“有人托我给林少侠带个话,说是想跟他比试一下剑术……”他说到这儿,特意顿了顿,语气肃然地念道,“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一听到要比剑,林元诚那神色立刻就变了。
“你说的那个人,是不是叫寺岛康平?”林元诚此行就是来探路并打听各种消息的,所以那寺岛挑战剑客、杀人夺剑的事,他自是早有耳闻。
“哦?林少侠你也已经听说过他了?那就更好办了。”亢海蛟一看林元诚的表情,就知道对方八成已经上钩了,当即言道,“那我也就不多啰嗦了,一句话……寺岛现在已经在决斗的地方等着你了,你要是敢去呢,我带路……你要是不敢嘛……”
“慢着!”孙亦谐道,“什么就敢不敢的?这大半夜的,你说有人要找林兄比武,林兄就得去?不去就是不敢?那你敢不敢吞粪自尽嘛?”他顿了顿,又道,“回头……林兄要真去了,结果发现你在那儿埋伏了千八百人,岂不是得遭重?还有,为什么要你带路啊?你把地点报一下我们自己去不行吗?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自己是来带口信儿的,而不是因为被我们抓住之后临时编了这么个理由?”
他的质疑,统统都很合理,可惜,这个时候,有个人已经什么都听不进去了。
“好,我去,你带路。”下一秒,林元诚就直视着亢海蛟的双眼,坚定地回了这么六个字。
“喂喂,林兄,我说那么多,合着你都没听见呐?”孙亦谐道。
“孙兄,我们只松开他脚上的链子,量他玩儿不出什么花样。”林元诚回道。
说罢,他又看向亢海蛟:“如果我发现你在骗我,或者企图逃跑,我就杀了你。”
“等等。”谁知,这会儿亢海蛟倒有意见了,“孙少侠,你也要一同去吗?”
“怎么?不行吗?”孙亦谐其实并不是很想去,因为在他看来这事儿疑点太多,林元诚有去送死的倾向。
“这个嘛……”亢海蛟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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