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远处的姑娘手持长条树枝,如同老练的渔夫般将裙摆束起,裤腿也卷了起来,抬脚时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片刻又没入水中,如此场景刺激到了宋谨书的眼,也使得他十几年的良好素养顷刻间土崩瓦解,不由在心中暗骂了几句。
“看什么看,还不把脸转过去?”
他强忍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将傻乎乎的宋福呵斥一顿,随即猛地起身,大步朝下游走去,离开时,还不小心将板凳掀翻了。
“唉,主子生气真可怕。”
余下宋福独自一人嘀嘀咕咕,顺手将凳子拎起来,放回原处,还细心地擦掉不小心沾上的泥巴,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宋谨书快步流星,路过清洗食材的小厮边上时,勒令他们到上游洗,隔得越远越好。
没多久,他就到了叶婉主仆俩所在位置的岸边。
“叶婉,你在干什么?将我方才的话都当耳旁风了吗?赶紧上来。”
宋谨书训斥声迸发的瞬间,叶婉也凌厉出手,一时间水花四溅,树枝再度举起时,尾端插着一条肥硕的鱼,鱼尾还在不停挣扎摆动。
“表哥,我成功了,你快看。”
这一刻,叶婉满心满眼都是手中那条鱼,急于分享,根本没有注意到表哥方才是在训斥她。
“好大一条鱼,肥得很,烤起来肯定很香。”
叶婉将鱼高高举起,得意的跟宋谨书炫耀。
灼灼阳光普照四野,落入溪水形成波光粼粼的水面,折射到姑娘明媚的脸上,使得她整个人好似泛着光,耀眼极了,让一向正经的宋谨书都不禁失了神。
“表哥,你瞧,是不是很肥美?”
“表哥,你想什么呢?高兴傻了?”
没等宋谨书回答,叶婉就大步走上岸,停步在其面前,扬起小脸得意地打趣道。
“没,没有。”
宋谨书磕磕巴巴地否认,下意识后退了两步,与眼前人保持距离。
他目光躲闪,迅速避开了叶婉潋滟的眸子,耳根也悄悄红了起来。
“喏,表哥你先拿去让人处理干净,我再去插两条,咱们都有份,都吃上烤鱼。”
叶婉说着,也不管宋谨书什么反应,当即便将插鱼的树枝塞到宋谨书手中,扭头捞起一根新的树枝,继续走去水中。
“哎……”
宋谨书想拒绝,想板着脸告诉她如此不成体统,让她立马上岸穿好鞋袜,可是当她看到姑娘灵动的身姿以及明媚的笑脸时,又不忍心训出口了。
终是一叹,没再阻拦。
罢了罢了,难得出来一趟,这个年纪的孩子爱玩些也正常,开心就好,大不了勒令其他人不准往这边瞧,也不准靠近就行,其他就由着她去吧!
此时此刻,宋谨书自己都忘了,先前他还一本正经地训人,说十四岁是大姑娘了,需处处注意,现下又觉得姑娘还小,好玩些也正常。
如此反复、矛盾,已经推翻了他严厉长兄的形象,只是他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
讨好
宋谨书将鱼送去给随行小厮处理,便又返回叶婉所在位置的附近,刻意背对着叶婉主仆站着,一旦发现有人靠近,立马让人离开。
即便是蒋庆舒这个尊贵的知府公子,乃至小屁孩宋怀康都不例外。
如此不知坚持了多久,叶婉主仆俩一共弄了五条鱼,加上宋谨书主仆钓上来的三条,也算是丰收了。
叶婉很高兴,慢慢走上岸拧着不小心打湿的裙摆,言笑晏晏,一直在与背对着自己的宋谨书说话,从言辞中就可以看出她的心情格外好。
宋谨书安安静静地听着,不知不觉间竟生出了“姑娘本该如此”的念头。
相比于叶婉往日的乖巧安静,他总觉得这样明媚欢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叶婉才是真正的叶婉。
太自由,太洒脱,也太具有独特个性了。
“拿着,用这个帕子擦干脚,赶紧鞋袜套上。”
宋谨书从怀中摸出一块帕子递给叶婉,面色略有些不自在,眼睛也始终刻意回避着,生怕自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
待叶婉笑盈盈接过并道谢,他才松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先去看看烤鱼,表妹收拾妥当便自己过去吧!”
说完,他脚步一个踉跄,又很快稳住身影,远去了。
宋谨书一走,方才一直没敢说话的小梅才凑到叶婉身边,小声说道:“姑娘,表公子怎跑得这般快?咱们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他脸红什么?”
“表哥脸红了吗?”叶婉只顾着分享喜悦和收拾自己,完全没注意到其他,“没有吧?或许是日头太大,晒红的,没什么可好奇的,你动作快点,别磨蹭到最后,连块鱼肉都吃不上。”
在沅水县时,一到夏日,叶婉主仆就会经常与发小们下水抓鱼,小地方的人整日忙于生计,没那么多讲究,即便是妇人,也有不少抛头露面做生意,亦或是打零工补贴家用的,这些其实都算不上新鲜事。
故而,叶婉并不觉得脱鞋下水有什么不妥帖之处,自然也没往其他地方多想。
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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