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叹者有之,失望者亦有之,还以为此次天子孤身?一人起程,能钻些空子呢。
但皇后既然也跟去,只怕不然,不然啊……长?叹数余声。
……
因已经耽误些许时辰,上辇后裴镇便发命全?速赶路,尽快到达郚城。
受天子命,左霆于是不敢懈怠,当?先领头,下令加速。
当?日午后,抵达郚城,是夜,天子寝于郚城行宫。行宫几里之内警卫驻扎,非天子传召,等闲之人俱是不得近身?。
入夜之前,裴镇领人在山南之地?围猎了一场,春蒐行猎只杀没有怀孕产子的猎物,是以足足一个时辰下来,最终的猎物并不多,只寥寥十数而已。
不过裴镇也还算猎的满意,猎物全?数赏下去,当?日太阳落山之时,乘兴而归。
入夜,北风呼号。郚城虽靠近洛都,不过因地?形原因,这处正?替洛都挡着北边的风口,春寒料峭,是以郚城要比洛都冷上不少。在洛都早从元宵过后就已经开始开化的河冰,在此地?才化了不过十几日而已。但也正?是因为如?此气?候,当?地?水泽之中盛产一种极鲜嫩肥美的少刺鱼,而二月中旬,河冰开化少许,正?是捕此鱼的最佳节候,其余时令反倒少见此鱼。
也是因此,朝中在考虑春蒐一事时,最初才把郚城也列在其中,后来是又因为出了镇北关的事情,天子春蒐行猎才最终选择郚城。
既是来了郚城,猎山禽便不是主要,渔猎才是大头。
当?夜,已经有人安鱼梁,并在河坝之处放捕鱼笕、网兜、筛篓之类的捕鱼器具,利用?鱼群上溯遇阻跳跃的习性,静待鱼群落网。
众人在布置前,前来禀了天子一句。
裴镇嗯一声,把越姜拽着一道往河边去。
越姜便这么?和他在广袤的河边凉飕飕的吹了好一会儿?的河风,直至那些放鱼梁的人归岸了,才逆着风又往回走。往回走时不小心被石子绊得趔趄了下,裴镇看她一眼?,抓牢她的手。之后怕她又被石头绊着,便又冲旁边的人示意,亲手提了一只灯笼,待眼?前亮些了,才继续和她一起往前,被护卫簇拥着回行宫。
天刚亮,越姜再次被裴镇拉起来,去看鱼。
她困得要死的跟着他走,到地?方时,见足足几百尾的鱼儿?弹跳在盆中,不少鱼儿?背上还有薄冰,正?是昨夜负冰而上的鱼群。
越姜精神了,她还是头一回见迎冰上溯的鱼,小时听祖父和家?里人说过,不过那时正?乱,从来没有机会来郚城这边看。
不禁走近几步去,来来回回仔细的瞧。
裴镇笑笑,不困了?伸臂半环住她,让她挨在他跟前。待手下那些人把抱籽的鱼儿?放回河中,裴镇朝越姜点点下巴,道:“归了。”
越姜嗯一声,同他一道回去。
回去后,便是一席已经备好的全?鱼宴,鱼汤,鱼片,鱼脍鱼皮饺……九道菜肴,全?是刚出炉的热乎吃食。
刚用?完,越姜就看左霆到裴镇跟前来说了句什么?,接着裴镇朝她说了句“你且乖乖待着”,便夺步而去。
自此,她一整天都没再见过他人影。
再见他时,是第二天清早的时辰,她正?睡着,突然被屋里一阵凳子踹倒的声音惊醒。
睁眼?脑袋放空的望了会儿?,撑起手臂往帐子外看去,便看到裴镇正?皱眉睨着倒地?的凳子,极带嫌弃的扶起来。
他听到她起来的动?静了,是以边拎起凳子时,还边抬眸望过来。
四目相?对,越姜脑袋又空了些时候。
过上片刻,她揉揉发涩的眼?睛,问:“何时归的?”
裴镇上下扫她一眼?,目光最后停在她还略带睡痕的颊边,她昨夜倒是睡得挺好。
裴镇眯了眯眼?,过了会儿?,移开目光,在凳子上坐下,“刚回来不久。”
回来时就直奔房里来了,不出意料她还在睡着。
其实他也挺想睡,昨日在左霆禀了他一切已准备好后,他便提马领人疾驰至镇北关。
镇北关距离行宫有半日路程,当?日下午,他抵达镇北关,才进?城门,便下令全?城警备,午后,趁人疲马困之时,他以虎符下令,命当?地?屯军所?围了王氏一族。
这一族太嚣张了。
自他登基以来,王氏一脉占着家?族庞大底蕴深厚,仍是从前蛮横作风,年初只因为镇北关一百夫长?与王氏嫡枝子弟起了冲突,王焱便趁百夫长?外出访友时进?行报复,竟领着家?中奴仆,直接将百夫长?勒死曝尸。
甚至,此后镇北府查清来拿人时,他还狂妄嚣张至极,言区区一百夫长?,杀了便杀了,能奈他如?何?
新上任的李治官如?何能忍,心想还没见过嚣张如?此的。当?即命府上衙役去拿人,不想,王氏一族还真?就横的不行,不肯交人不说,竟还纵容王焱与衙役起了冲突,打伤数余人。
李治官额头凸凸的跳,怒气?上涌。
怒而再加人马,派人再去王氏拿人!
同时去信给?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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