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起?曲先生,你用词有误,就算在青云观,秋露也只是说你们是朋友。”
曲颂今顿了一下,突然有什么在脑中炸开,结合之前及今日的表现,秋乐似乎对男女之间的距离甚至是能表达男女之情的词语很是敏感,他怒气似乎也不只是自己的姐姐可能被有心人诓骗,更多的好像是,由于自己作为异性出现在秋露的身边,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或许秋露不再独独关注秋家男儿了,将精力全全放在了自己,以及对付易王这边。
或许,或许,只是猜测。
可他从秋乐的怒气下窥视到一些,他对秋露不一样的情愫。
这个发现令他略略震惊,但解释秋乐的敌意就合情合理了。
他早就该知道,秋乐箭术闻名遐迩,若真的想射中老鸹,怎么会给人要射向自己的错觉,他分明就是冲自己来的。
幼稚,曲颂今暗自摇头,不过既然他站立了角度并非她的弟弟,那么一切情面也就无需顾了。
曲颂今笑道,“确实用词有误,我同你姐姐的关系,并非仅仅走到一起,能维持我们亲密联系及接触的,是秘密,共同的秘密,不能对任何外人说的秘密。”
秋乐越在意,他就要让秋乐知道,秋露的不在意,她不会跟他说自己的筹谋,自己的策略,或许他秋乐内心想着自己是独一无二,可如今他才是那个外人。
秋乐的眼睛果然红了。
没否认亲密联系及接触,那就意味着他知道自己和秋露的进展,怎么知道的,曲颂今心里不痛快了,他的语调冷下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今日在此地出现的人会是你。秋家救下你,且把你养这么大,你却要以元姓后人的身份跳出来,这就是明摆着将秋家的欺君之罪送到皇后皇上面前,瑞王余党本就因之前的事对秋家心生怨怼,你就算先前往南边,但只要一露马脚,秋三公子实则元姓后人的身份传回京城,就会为曾经父母兄姊,带来灭顶之灾。”
秋乐此时却没急,在其他事上,他恢复了平静,“安稳时期的秋家无党无派,但岌岌可危之际,只要略伸援手,利剑就会为其所用,现在我进入你们的阵营,于你们百利,于秋家也并非全全有害,你们该是第一时间就封锁消息,那届时一切才能利用的恰到好处。你假设的险境,我永远不会让他们陷入其中,倒是曲先生,你怕秋家倾颓,究竟是怕他们涉险,还是怕你们的秘密连坐了你?”
曲颂今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怒意了,此时他却气极反笑,“秋三公子才冠京城,如今这伶牙俐齿却用到了为自己没有感恩之心的诡辩之上,不知道是书读岔了,还是姓元的,骨子里就是这般表里不一,道貌岸然。”
秋乐:“惭愧,原来曲先生这么不乐意与我为伍,倒是苦你忍了一酒席时间了。不过说过表里不一,谁都敌不过吃风月饭的伎子,曲先生你说是不是?”
他骤然提到伎子,曲颂今心里有些不妙,果然听秋乐又道,“那日在青云观,虽然秋露说你是朋友,也不难看出不情不愿,倒是你,今天这般冠冕堂皇地解释你的有意接近,我都想知道你说的秘密是不是杜撰的,或者是你对她要挟了。”
“是非黑白,我何须向一个外人解释?你如今姓元,那就没有资格掺和到我们的事中。”
“外人?若是我是外人,秋露不会许诺我,要同我远走高飞;若是真跟你亲密,那也不会在背地里,说你是伎子,”秋乐看着僵立住却依旧强颜欢笑的曲颂今继续说,“我承认,她有时候是玩心大,会取乐别人,但即使你们曾有过肌肤之亲,她也不曾给过你承诺吧?与你不同,她亲口对我说过,愿意和我一起走遍大江南北。我如今跳出来,想平反元家,也是因为秋三公子的身份,不能容我同她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但元姓后人的身份,却最是相配。”
曲颂今的脸色,现在已经非常难看了。
秋乐停顿了一下,笑起来,“当然,秋露不是嘴上说说,她很努力,她向太后求得那一纸空白的婚书,从头到尾,是为了我。”
——
厢房外,楼梯处
“梁侍卫,七殿下在楼上呢,你不见了吗?”
“……”
“梁侍卫?”
“……抱歉,劳烦您继续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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