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这是静乐故意装出来自己的。
太后清了清嗓子,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静乐,看来你和盛大姑娘处得还挺不错的。”
静乐含笑,满意地说道:“臣妇多谢太后娘娘赐的这门好亲事。我们家颜姐儿啊,臣妇真真是越看越喜欢。”
太后憋着气道:“喜欢就好,喜欢就好。”
静乐笑眯眯地说道:“太后您别说,颜姐儿和阿辰真就是绝配。哎,您大概也是听说了,阿辰失踪那会儿,臣妇曾去皇觉寺求过一签,当时明空禅师就说,阿辰他……哎,怕是难逃一劫,得寻一个有大福气的姑娘,才逢死化生,臣妇当时又愁又怕,多亏您赐下了颜姐儿。”
静乐冲盛兮颜笑着,盛兮颜非常配合的半垂下头,一副含羞带怯的样子,她长得好,眼帘微垂,嘴角微弯,看起来又乖又软,任谁看着都会觉得这是个温柔乖顺的大家闺秀。
静乐又道:“您看,您一把颜姐儿赐给阿辰,阿辰就有消息传回来了,这不正是应了明空禅师的批命吗?!等阿辰大婚后,臣妇必让他亲自来叩谢您的活命之恩。”
她说话时,略微加了重音,旁人听不出来,但是太后听得分明。
太后真就是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她们说,这一说话心里头就憋得慌。
静乐简直就是对准自己的心窝子在戳。要真应了明空禅师的话,是因为自己赐了这门亲,让楚元辰活下来的话,太后非得呕死不可。
静乐漫不经心地撇着茶盖,毫不掩饰地冲盛兮颜眨了眨眼睛,论气人,她拿手着呢。
静乐是真相信,盛兮颜就是明空禅师口中有大福气的,儿子都跟自己说了,要不是遇到盛兮颜,得她相救,其实已经连命都没了,这岂止是缘份呢,是上天看他们镇北王府可怜才赐下的机缘。
盛兮颜掩嘴直笑。
太后不说话,旁人自然也不好说话,慈宁宫里静悄悄。
静乐悠然自得地品着茶,渐渐的,又有一些人陆续过来,见旁人都不说话,弄不清状况便也沉默保平安。
直到,清平郡主来了,她性子活泼,娇娇滴滴地叫了几声外祖母,就把太后哄得眉开眼笑。
慈宁宫里才又有一些声音。
慈宁宫也坐不下这许多人,年轻的过来请过安后就去御花园看戏游玩,盛兮颜没有走,乖乖巧巧的坐在静乐身边。
今日又是蝗虫,又是日蚀的,出现了一连串匪夷所思的事,把原来的仪制弄得乱七八糟,尤其是皇帝和楚元辰去了皇觉寺,这开宴的吉时也是跟着挪了再挪,礼部尚书为此白了好几根头发。
终于,有内侍过来说要开宴了。
于是一众女眷簇拥着太后,往摆宴的广英殿走去。
盛兮颜的位子就静乐的身边。
等到了吉时,呜钟响,皇帝和镇北王世子楚元辰一同进来了。
众人纷纷行礼,直到皇帝落座,又抬手道:“免礼,阿辰,今日这宫宴是为了你而办的,你当坐在朕的身边。”
说是身边,当然不是真与皇帝并坐,而是下首最尊贵的座次,这位子早已空着,就等着楚元辰。
楚元辰谢了恩,就坐下来,一副君臣和乐的样子。
众人也一一坐下。
大太监正要命丝竹响,舞乐进殿,皇帝抬了抬手。
礼部尚书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觉得可能自己好不容易才勉强整回来的仪程又要完蛋了,自己胆子再大一点的话,真该请皇帝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皇帝乐呵呵地说道:“阿辰,朕有一事,想与你说说。”
楚元辰闻言,挑了挑眉梢,桃花眼中含着笑意,说道:“皇上请说。”
“今日朕见到薛爱卿的灵柩,心里着实有些感慨,朕还记得岭南王府还有一位世子,当年也就年方五、六岁吧,若是他能长成,如今也就比阿辰你大不了多少。”
岭南王府世子出生的晚,薛重之年过三十,才得了一个独子,立刻就欢喜的上折请封为了世子。
楚元辰眸色低沉,不发一言。
“朕看着你,就想起那位小世子。”皇帝的心中恍惚了一下,他还记得岭南王妃是一位难得的美人,虽只远远见过一面,但那双迷人的凤眼,让他多年来总是难以忘怀。
“若是小世子和薛爱卿都还在,如今说不定岭南王府连世孙都有了。”
皇帝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又说道:“岭南王去了,先帝也去了,朕是想见也见不着了。”
皇帝一副极其悲痛的样子。
楚元辰漫不经心地笑着,也不说话,想听听皇帝到底想说什么。
皇帝做足了姿态后,才缓缓道:“正所谓,子欲养而亲不在。阿辰,你父亲与你母亲也结缡二十余年了……”
静乐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手掌握拢成拳,置于膝上。
从太后到皇帝,他们母子俩怎么就一天都不让人消停呢!
皇帝的这一席话一旦说出口,毫无疑问,是要把楚元辰放在架子上烤。
无论如何,江庭是父,楚元辰是子。这是孝道。
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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