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乐不以为异,倒是盛兮颜心里明白,这传信的怕不是楚元辰,而是萧朔吧。楚元辰不可能知道皇帝会来,不然也不会毫无防备。
思忖间,就回了堂屋,等到各自坐下后,静乐定了定神,开门见山地说道:“阿辰,我和你父亲和离了。”
她的目光直视着楚元辰,毫不避讳地又补充道:“准确的说,是我休了他。”
休了?盛兮颜眉尾一挑,这么说来,蚀心草果是江庭的手笔!?
静乐其实还没有做好准备,她原本还是想着楚元辰要五天后才能回来,没想到,会提前见到他。一路过来的时候,她想了又想,觉得还是不能拖延,她不想和儿子之间留下什么嫌隙和误会。
楚元辰只露出些许的惊讶:“出了什么事?”
他的语气几乎没有任何变化,但是,盛兮颜却留意到他的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愠怒。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愠怒并不是对静乐的,而是对江庭的。
盛兮颜还记得楚元辰上一次回京,是瞒着静乐的,就连后来伤得这般重,都没有去镇北王府暂避。她原以为是不想让静乐担心,但后来想想,当时连楚元辰的死讯都传回来了,还有什么能比下落不明和身死更让静乐担心的呢。
除非是实在不能说……
难不成这江庭不但给静乐郡主下药,还做了什么让楚元辰如此防备的事情?
静乐放在膝上的双手在袖中紧捏成拳,语气平静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只掩去了盛兮颜的这一部分。
楚元辰点了点头,说道:“就照娘说的做吧。”
静乐眼中一喜,几乎不敢相信地脱口而出:“你同意了?”
楚元辰与她四目相对,乌黑的桃花眼清澈如明镜,笑着反问道:“我为什么不同意?”
枕边人一心要自己的性命,这换作是谁都忍不下去。按照大荣的律法,若是蓄意杀夫,可判绞刑,总不能反着来,连休夫都不成?
静乐明显松了一口气,愉悦的笑容从唇边一直蔓延到了眉梢。这几天来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其实就算楚元辰真的不同意,她也会执意如此,但她真不想为了江庭,和儿子闹得不痛快。
楚元辰的支持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静乐端起茶盅,喝了几口水,润了润嗓子后,又道:“我想让江庭搬出王府。”
楚元辰只说:“您做主就行。”
静乐的眉眼皆是笑意,果然不再提江庭,话锋一转,问道:“纪明扬怎么样了?”在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声音略微停顿了一下。
“精神还不错。”楚元辰笑道,“刚刚吃了一大碗粥,也没吐,体温又降了一些,也不出汗了。”
这既是说给静乐听的,也是说给盛兮颜听的。
盛兮颜笑眯眯地说道:“我就说嘛,命保住了。”她小巧的下巴高高昂起,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
楚元辰捧场地鼓了掌,赞道:“阿颜说的是。阿颜最聪明了。”
盛兮颜被夸得两眼弯弯,比旭日还要灿烂的笑容更显明媚。
这两人的熟稔简直连瞎子都看得出来。静乐挑了下眉梢,扭头去看楚元辰,后者对她眨了下眼睛,示意一会儿再跟她说,于是,就很默契的什么都没问,只暗暗点头,心道:没想到她儿子不着调归不着调,倒还挺会哄女孩子了。这下可以放心了!
纪明扬还很虚弱,等楚元辰带静乐进去的时候,他已经又睡着了。
静乐只看了一眼就出来了,庄子上的几个北疆军将士纷纷过来给她见礼,静乐本就是个爽朗的性子,也不端架子,很快就与他们说得热络,又打听起了楚元辰在北疆时的事,她想多了解一些儿子的事。
纪明扬一直到申时才醒,盛兮颜给他搭了脉后,就让韩谦之又喂他喝了一次陈芥菜卤。
“他的脉象平稳了。”
烧还没有完全退,但已经好了不少,真要说起来,就像是从一杯开水降成了一杯温水,呼吸也平稳了,一下午都没有再咳血。
“这陈芥菜卤每天要喝三回,每次小勺里十勺左右,还有,我开得药一定要每天都喝,一天两次。”盛兮颜一本正经地叮嘱着,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
“先就这样吧,过上两日,我再来给他复诊。”
她说的话,自有人一一郑重记下,不敢怠慢。
纪明扬还很虚弱,醒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睡着了,但这会儿他的脸上有了一点血色,完全不似昨日那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他在去了一趟阎罗殿后,又被硬生生地拉回了人间。
所以,盛兮颜就要回去了。
她都出来快一天一夜了,先前是纪明扬性命垂危,实在走不了,现在不得不走。
因为不知道皇帝会不会去而复返,静乐暂且留在了庄子里,让楚元辰送她回去。
两人一骑,以乌蹄的脚程,在城门关上前,赶回了京城。
楚元辰揽着她从盛府旁的一条小巷子翻墙跃了进去,无声无息地把她送回到了采岺院,又护着她翻了小书房的窗户。
盛兮颜隔着窗户对他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