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子贤来到圆形广场时,远远地就看见三个人影正坐在路灯下。
「你们这些人坐在这里干什么?」他看着向他招手的几个损友,傻眼了。
「等你啊!」夏语蓉理所当然的说。
「最好是。」对此,殷子贤不置可否——比起等人,他觉得对方那个表情更像是等着看好戏。「不过你们怎么知道我会来?」
张桑祁白他一眼,「你做的那么明显,有谁看不出来。」
「对啊,贤贤你把下个月的打工都推掉了,而且这阵子还经常心神不寧的,光是这样就太明显了!」夏语蓉窃笑道,「更何况今天是那件事情发生的一周年,又恰逢月圆之日,你不做些什么那才奇怪呢。」
「嘖。」自己的意图真有那么明显吗?殷子贤不由得蹙起眉。
由于之后可能在瑟法伊待上一个月,所以他确实是早早就把下个月的事情排开。
学校方面,因为学测已经考完了,而且在孟卿的各种魔鬼训练之下他还考得不错,所以请假一个月也不是问题;至于利用课馀时间所兼的打工,他也已经事先告了假,免得到时候若是多日无故缺席,那么丢掉工作都还是小事。
做出这些事前准备,为的就是这个晚上。
「但你打算怎么做呢?」头一次,夏语蓉的神色中透出担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进行时空穿越需要王族之血才可以吧?可是小殿下也已经回去了啊……」
「你说的没错。」殷子贤低头望着地板上的磁砖。
「但是我曾经猜想过,也许我的家族就是瑟法伊皇室的后裔,如果这个猜想是对的,那么——也许用我的血也可以。」
一阵沉默。
「什么!?」数秒之后夏语蓉才愣愣地吐出这一句,像是难以理解殷子贤的话。
「你这么说,根据何在?」相较之下,孟卿倒是显得冷静许多。
于是殷子贤把很久以前,那个在小庙中的下午,他和时恩一起画着符咒的事情告诉了两人。他一面说着,一面想起那天下午仙君出现在他们的眼前,还有时恩所画的「通讯符」发挥出超乎意料的强大效果,这些种种的往事。
「但你们不觉得很奇怪吗?」讲完之后,他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我们家传的符咒除了我们自家血脉的人之外,让一般人来画是没有效果的,否则这种符术早就在这么悠久的歷史下被广为流传,然后造成巨大轰动了吧!既然如此,时恩又为什么能够让它发挥出那种连我都达不到的效果?」
「这的确是很可疑。」孟卿推推眼镜,也觉得事有蹊蹺。
「呃……不是因为小殿下外掛开太大?」夏语蓉倒是不太确定。
「有可能。」殷子贤承认,「但我觉得这更有可能是因为,时恩从头到尾就是殷家的人,只不过他的年代比我们早了好几百年。」
更何况,这个推测同时也可以解释为什么他们家传的符咒能够拿来对抗那个时代的异形,毕竟他们如果身为古老的王族的话,会把过往应对敌人的方法传下来,也一点都不奇怪。
套上这样的猜测,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全都可以说通。
「至于是不是如此,我们等一下就知道了。」
勾起胸有成竹的笑,他上前一步,拿着小刀在手上割出渗血的伤口。
伴随着些微的疼痛感,血缓缓的滴落到地面。
「那么贤贤,既然都来了,就顺便带着我们一起去吧!」
「……什么?」
夏语蓉的发言让他愕然转头,他原本还以为这群人只是来看戏的!
「知道你下个月不会来的时候,我们就跟老师请好假了。」孟卿也站起身来,从容的姿态与殷子贤呈现巨大对比。「毕竟现在就算去学校也没什么事好做,相较之下,进行古代穿越体验绝对是更为吸引人的选择。」
说得好像在进行户外教学一样,你是把古代大术当成什么游乐设施吗?
「总之,只要站到那个广场的范围之内就可以了吧?」张桑祁如此说着,自顾自地跳下台阶。
更不妙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地上的阵法竟微微亮起了白光。
『月玡』的啟动成功了,殷子贤却完全无法为此感到喜悦,深知不可能用话语说服那群损友的他乾脆把心一横放弃阻止,毕竟他接下来如果没有集中精神,他可能连原先的目的都无法达成。
白色的光芒益发剧烈,璀璨的破开了夜空,几乎到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地步。站在『月玡』正中央的他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视那道炫目的光芒,他在心中不停重复着一个念头——
他要回到瑟法伊王国的那个时代,但不是自己当初曾经前往过的时空,而是比那还要更晚,在那时候的八年之后!
殷子贤曾经听时恩说过,如果穿越者主动指定年代,那么『月玡』也可以帮助他们抵达想去的那个时间。既然如此,他拚命的在心中祈祷,就算无法成功,也拜託能让他再和他见上一面!
拜託、一定要……
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关键的字眼,然后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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