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惜!”
宫决和程冽,一个抓住了她的手腕,一个抓住了她手中的刀。
“我去,这这这……”男人都给吓结巴了。
冷汗瞬间窜上了他的整个后背。
完了。
刀是他给出去的!
这不得把账算他头上?
“松手。”江惜对程冽说。
程冽对上她的目光,缓缓收回手,蜷起了手指。指间隐约漏出三两点血迹。
“你也松手。”江惜看向宫决。
宫决尴尬地收起手,还不自觉地捏了下指尖。
“我要画召唤阵法,你们最好走远一些。”江惜说。
原来是为了画阵法啊。
宫决松了口气。
等等,召唤阵法?
宫决心头一凛,对江惜的认知顿时又被抬到了另一个高度。
他紧紧抿着唇,没有再出声,对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有种奇异的期待。
而这头程冽开了口:“我们要留在这里,避免你失血过多。”
男人马上帮腔:“对啊对啊,还得提防破伤风呢……”小姑娘到底什么来头啊?他捉摸不透。
江惜也没有再说什么。
有殷老先生在她的背后作依仗,她现在不用怕别人识破她巫女的身份了。
江惜走到窗户前,拉开窗帘,蘸着自己的血就开始在窗玻璃上“作画”。
她轻轻抿着唇,精致的面庞渐渐由粉白变为苍白。
她好像不知道疼一样。
这一幕……真够瘆人的。
男人倒吸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们终于听见了江惜的声音:“好了。”
宫决回头大喝一声:“医药箱!”
但他怔了下。
因为他发现程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找去了。
宫决用力抿了下唇。
他太习惯对别人去发号施令了,竟然忘记了自己去动手。
宫决拔腿走到另一边,也开始翻箱倒柜。
一般来说,因为是为运动员准备的酒店,房间里应该准备有医药箱,以应对突发情况。
男人:?
他从自己随身的大包里,动作熟练地掏出碘伏、消毒棉球、绷带……
“不用找了。”他说着,就赶紧小心翼翼地给江惜消毒、包扎起来。
宫决回头一看,不由嘴角一抽。
程冽上哪儿找来的人?这人到底是干什么的?跟百宝箱似的。
这头江惜看了看男人的动作,觉得他还算是个伶俐的人,这才问起:“你叫什么?”
男人却回头先看了一眼程冽。
程冽点了下头。
男人马上说:“我叫费光,您叫我小费就行。”
宫决看了看他脸上那一圈儿胡子。
小费?
江惜倒是从善如流:“嗯,小费。加个微信。”
这下程冽和宫决全都盯住了他。
费光一惊,也有点想,但又不太敢,背后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他只能结结巴巴地转声说起另一个话题:“您画的这个阵法,它真能召唤出东西啊?”
江惜点头。
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江惜这次特地还画上了一个定位符。免得把人召唤过来了,却是身在另一个城市,找她都得找半天,更别提来这里了。
所以这次她用的血也比较多。
“起风了。”程冽突然开口。
费光望向窗外。
风从窗户的一角灌进来,吹动窗帘发出呼呼的声响。
还真起风了。
再看外面那些飘飘荡荡落下来的尘焰,都被吹得狂舞起来。
一股冰寒的凉意瞬间窜上了他的背脊。
“来……来了?”费光不自觉地问出声。
“应该是。”江惜的语气还很平静。
漆黑的夜色之下。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人缓慢地行走着。
不像个乞丐,而像个从古典画卷里走来的文士。竟然有种说不出的从容和优雅。
如果再仔细盯着他看的话,更会发现他身上穿的衣袍,在变成破烂之前,应该是相当精美的。
上面用血红色的丝线,绣着繁复的纹路,那些纹路像是花鸟鱼纹,又像是尧舜禹时期的字符。
他不知道走出去多远。
那愈来愈烈的风掀动他身上的衣袍。
他走到了路灯的面前。
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路灯挡住了他的去路。
因为下一秒钟,他抬起血迹斑斑,甚至是指骨外露的手,一拳打了上去。
路灯应声而倒。
柱身变形,留下了相当明显的痕迹。
然后他跨过了路灯,继续往前行去。
四周怪异的景象没能吸引走他半点的目光。
他只是注视着,注视着那前方落下巨大阴影的高楼。
可是又一个东西挡住了他的去路。
他看了看那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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