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陆二人也闻讯赶来,刚进营帐, 谢淮序焦灼厉色地看过来:“还不去把李长医找来!”
李长医就是李大夫,但他们从来都不叫他的全名,陆乘渊被谢淮序这么一吼, 还懵了一瞬谁是李长医,反应过来时, 急忙去了。
皇后担心地看着脸色苍白虚弱的宝儿,没有苛刻谢淮序没有向她行礼, 只是心疼地说了句:“看着就好疼, 这孩子,怎么有勇气为你挡下这一剑呢。”
谢淮序本就揪在一起的心,猛地感受到了一阵钝痛,痛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他偏首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 眼尾猩红沁着湿润, 神色复杂。
太子却压根没有看他,只是一心在宝儿身上。
李大夫赶来时,太医们已经在床前看诊,他气定神闲:“请都让让。”
同是医术圈子的人,又同在京城,他们自然听过李长医的大名,既然他都来了,又是侯府的府医,自觉相让开来,李大夫不像谢淮序失了理智,先是朝坐在一边的皇后行了礼,再朝宝儿床边的两个男人行了礼,这才朝床上的宝儿看去。
“哟,这是被戳了个窟窿啊!”李大夫惊讶道。
一旁的三个太医本也是医术高明的,可刚刚看着谢淮序的脸色,竟是不敢对宝儿下手治疗,已经是一头冷汗手足无措,此时听他这般玩笑,不由都替他捏了一把冷汗。
谢淮序眉头紧皱,低叱:“少说废话!立刻给她治伤,给她止痛,别让她痛!”
李大夫笑道:“侯爷多虑了,陈小姐此时可感觉不到疼。”
在谢淮序冷厉的目光看过来时,李大夫难得乖乖闭了嘴,立刻着手治疗。
李大夫上前时,看着太子站在一旁觉得有些碍眼:“还请各位贵人回避回避,保持床前通风。”
太子一心在宝儿身上,没有感受到李大夫微笑中的冷意,皇后觉得李大夫说的对,对太子道:“正好,你父皇在大发雷霆,你去跟你父皇禀名事情经过,待会再来看宛如。”
行曦扶着皇后,临走时,看了眼昏迷中的宝儿,冷意丛生。
太子只能去了。
李大夫冷冷看着他离开,嗤声道:“这太子殿下果然神通广大,谁沾上他,都得伤个一两分。”
“咳咳。”
温若里面无表情轻咳了两声,李大夫这才后知后觉看向谢淮序,他的眼底肃杀地看着他,李大夫心下一咯噔,心知受了情伤的男人不好惹啊。
***
刺杀太子的一伙人,已经在陈霁赶到时,全被灭了口,在他们身上也全无身份证明,基本就是线索全断了,可这件事,明显是冲着太子去的,圣人自然会怀疑自己的另外两个儿子,可温若里却觉得此时另有乾坤。
刺客断了线索,圣人只能对陈霁表示感激慰问:“陈丫头如何了?”
陈霁愁眉苦脸,说话时也略有哭腔:“这孩子,臣也没想到她竟会为了太子殿下连命都不要了如今还昏迷不醒”
圣人惊诧迟疑道:“你是说你家陈丫头对太子?”
陈霁半晌无奈地叹一口气,像是默认一般。
温若里冷眼旁观。
皇后趁机道:“宛如既对琰清这般情深义重,圣人,咱们也不好辜了陈家辜负了宛如。”
圣人摆摆手,皱着眉陷入沉思:“这件事再想想,容朕再想想。”
皇后皱着眉头,一看就知道圣人还在为谢淮序着想呢,真是气不过,到底谁才是他的儿子啊!
***
好在宝儿没有伤在要害,看上去伤势很重,李大夫医术高超治疗后只要好好修养就好,他作为一个局外人,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整个过程都轻松自如,只有在准备替宝儿包扎时,感受到了来自谢淮序给的一点压力,他立刻将纱布交给了谢淮序。
“侯爷久经沙场,这点小伤,侯爷也会料理,下次换药一事我就不过来了。”李大夫笑得老神在在。
海棠正要上前帮忙,却被谢淮序屏退了。
他让昏迷的宝儿躺在自己怀里,肩上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他细细绕着纱布,像是给一件无上珍品表礼盒,细致又小心翼翼,生怕触碰到宝儿的伤口。
“多开些止疼药。”在李大夫避开去写药方时,谢淮序冷然吩咐。
李大夫正要说没这么必要,但一想到这宝姑娘也是和那人一样娇气怕疼,也就是笑着留了一瓶止疼药,又觉得大概不够,再拿出一瓶,一并交给海棠。
海棠送李大夫出去,没看到赫连焦急地跑了过来,直接进了宝儿的营帐。
“大小姐!”
赫连大声唤道,尾音戛然而止,不顾尊卑怒道:“谢侯爷!你怎么在这!”
谢淮序抱着宝儿面色骤沉,拉起被褥将宝儿裹紧实,小心放平,起身放下了宝儿的床帐,冷若冰霜看向怒气冲冲的赫连。
“这句话,该本侯问你。”谢淮序冷冷淡淡,气势瞬间压了过去。
赫连虽长得一表人才,但骨子还是个糙男人,反而没有被谢淮序的气势喝住,梗着脖子道:“这是我家小姐,还请侯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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