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几乎已经维持不了她世家嫡女的风度,脸色渐渐冷了下来,可她到底是行曦,不是被一个人的三言两语就能牵着鼻子走的,而他作为陈家的家主,特意来跟她说这些,必然有所图谋,在不知对方的真实意图时,她就更不能露出一丝一毫的动摇。
行曦的脸上再度露出笑容,是谦逊的,恭敬的:“多谢陈老的忠告,但这是皇家的事,我们只能待选,无论最终太子殿下选谁,都是那人的福气。”
她说完,就行礼告退了。
陈霁看着她笔直的背影,高贵而优雅,冷笑了几分。
夜间,玉鸾屏退了所有人,连她的贴身婢女也支开了,营帐里只有她独自一人,面对着跳跃的烛火,不一会,帐帘掀开了,玉鸾看着来人盈盈一笑:“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李大夫面无表情走过去,将准备好的药瓶放在床边的春凳上:“将这药抹在患处。”
玉鸾软声道:“你不用看看伤势吗?”
“不必。”
“那这个药涂在伤口上疼不疼?你知道我最怕疼了。”她压着声音,做出委屈的样子。
李大夫语气讶异,平时好看潇洒的脸此时冷若冰霜:“疼,你也受着。”
玉鸾却笑得娇俏:“呀,看来真生气啦,我还以为你对每个病人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呢。”
她将药倒在纱布上,往脚踝处的伤口抹去:“你帮帮我,我歪着脚疼,手拉直了累”
李大夫看着她抬着头乞求的模样,接过纱布,低头帮她擦药。
晚上君臣同聚一堂,中间的货架上烤着各式猎物。
圣人笑道:“怎么不见梅花鹿,淮序听说你猎了一头梅花鹿。”
陆乘渊笑:“已经送到别人的肚子里去咯。”
心知肚明的皇亲臣子们已经笑了起来,圣人也笑骂一句:“没良心!陈卿啊,他可只想着你的女儿啊!”
陈霁脸上笑着,眼底却是冷的,他自然明白圣人堂而皇之的这句话暗示着什么。
宴散时,陈霁喊住了谢淮序,二人冷然对立,陈霁冷笑:“谢侯爷是什么意思?”
谢淮序不置可否。
“当初老夫提出要和侯爷联姻,侯爷可是一口回绝了老夫,今时今日,又何必做出此等做派?”
谢淮序淡淡道:“我只是拒绝和陈老联姻,可没有拒绝娶宝儿。”
“如今宛如可是我陈家的女儿,侯爷若是执意要娶宛如,还需让我这个做父亲的看到你的诚意。”
谢淮序轻笑:“只怕我的诚意,并非能让陈老满意。”
陈霁嗤笑:“看来是依旧没得谈了。”
陈霁拂袖离开后,温陆二人走了过来:“看来是真的没的谈了。”
***
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翌日,陈霁派了赫连来请谢淮序过去详谈宝儿的事,看着谢淮序进了陈霁的营帐,赫连又转身去了宝儿的营帐。
“大小姐,主公让属下带你去骑马。”
宝儿心中一喜,她这几日看着他们英姿飒爽,的确有些心动,穿上了专门骑马的水绿色裙裤,腰肢盈盈一握,飘逸的长发帮成了一股辫子垂在前胸,发带飘摇。
赫连愣了愣,宝儿俏皮地笑:“虽然我不会骑,但是行装还是要装装的。”
赫连按下不该发生的情绪,正色道:“大小姐请。”
三人在马厩挑马时,却碰上了太子,太子得知宝儿有此兴致,便邀请她一起。
而谢淮序和陈霁显然谈不出什么,陈霁放话道:“谢侯爷既不能让我这个做父亲的满意,还请谢侯爷莫要阻挡了宛如的大好姻缘。”
谢淮序不以为意:“大好姻缘?陈老是指太子吗?”
“不错。”
“宝儿不会嫁他。”谢淮序笃定道。
陈霁笑了几声:“谢侯爷未免太有自信了,从前或许如此,可这些日子,谢侯爷觉得宛如对你还一如从前吗?太子皎皎如明月,温柔以待,姑娘们自然会动心。”
谢淮序的脸色冷了下来,这时外头传来了焦急的声音:“太子殿下遇刺了!太子殿下遇刺了!”
陈家的家臣冲了进来,跪下道:“主公!大小姐和太子殿下在一起!”
谢淮序脸色大变,倏然冲了出去,随便骑上就近的快马疾驰而去!
谢淮序率先感到树林时,太子和宝儿正被围攻,利剑刺向太子后背时,宝儿几乎是立刻挡了上去,穿过了她娇弱的身躯。
谢淮序的心脏顿时停了一瞬:“宝儿!”
他的声音穿透了整个树林,在宝儿倒下时,他已经飞奔而去,在太子赫然惊目要扶住宝儿,却被他一把揽过,谢淮序抱着她的身躯鲜血浸湿了他的手臂。
谢淮序满目惊惶恐惧,手臂颤抖却将她抱着紧紧的:“宝儿”
宝儿痛得小脸都皱到了一起,眼眶也湿了,她这时候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纤细的手指虚弱地揪住谢淮序的衣袖,气若游丝:“兄长,我好疼”
这时陈霁带来的人已经将所有黑衣人灭了口,太子也受了一点轻伤,紧张地蹲下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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