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玄晶送到她面前。师妹想看看蜀山的锁妖塔是个什么构造,费元龙便闯入锁妖塔,把每一层的机关摸透了,画在图纸上给她。
过生辰,师妹亲手为他缝制了一套衣衫,他睡觉都舍不得脱下。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是一段锦绣良缘,不料师父身中奇毒,只有城主东方荻有解药。费元龙见到东方荻,求他赐药。东方荻却要凝翠来换,凝翠为了父亲入宫,费元龙伤心欲绝。
没过多久,他按捺不住相思,偷摸入宫探望师妹,却发现一个惊天的秘密。
天界的玉宸帝君下凡,带走了师妹。
这个秘密也让阿绣和桑重大吃一惊,联想到杜夫人的话,凝翠十有八九就是两百多年前,东方荻派人暗中挑选,送入宫的五名女子之一。
桑重恍然道:“原来那五名女子是送给玉宸帝君的贡品,只有凝翠被玉宸帝君挑中,飞升去了天界,也就是钟妃。东方荻从玉宸帝君那里得到了好处,修为才突飞猛进。”
阿绣道:“可是天神下凡,便很难再回去,玉宸帝君怎么能来去自如?”
两百多年前的费元龙也百思不得其解,更不知玉宸帝君为何要带走师妹,他只能去问东方荻。东方荻非但没有回答,还警告他,此事若是宣扬出去,凝翠便没命了。
揣着这个秘密,费元龙熬了两百多年,去天界见师妹,成了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
今与师妹分离已有两百一十四载,吾终于如愿以偿,魂入天界,又见师妹坐花下读书,绾回心髻,衣鹅黄衣,衣上绣樱花兰雀,容颜未改,然神色萧索。
阿绣看到这里,不禁红了眼圈。她记得钟妃提起费元龙那日,穿的正是绣樱花兰雀的鹅黄衣。纸上的字在泪水中模糊,阿绣掏出绢子按在眼睛上,深吸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师妹见吾,惊喜非常,问吾如何魂入天界。吾不忍以实情告之,便搪塞过去。吾问她玉宸帝君之事,她默然不语,未几泪水盈腮。
吾痛彻心扉,却无泪可流。师妹强颜欢笑,问吾近况。吾道新研制一丹药,能起死人,肉白骨,名曰翠元丹。
看完,阿绣向身后一倒,委顿在玫瑰椅里,满脸泪水,目光呆滞。
桑重知道她和钟妃情分非常,安慰她道:“费兄研制的翠元丹,若真能治愈辛公子的伤,也是他和钟妃这段缘分的善果,你不必太难过。”
“阴谋,这一切都是阴谋!”一口气涌上来,阿绣攥住桑重的手,红红的眼睛睁大了看着他,身子发抖,状态有些疯癫,道:“娘娘的父亲中毒,解药就在东方荻手中,哪有这么巧的事?一定是他派人下的毒。最后一卷经书就在他手中,他不会让少主醒来的!”
桑重不作声,虽然他也想到了,还是惊叹她的聪慧。
阿绣松开他的手,站起身走到门口,望着外面,雪白的手指紧扣黑漆门框,站了一会儿,又低头走回来,坐在榻上拿起一只茶盅,喃喃道:“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桑重用热水拧了帕子,替她擦了把脸,抱住她抖个不停的身子,道:“阿绣,东方荻最可怕的不是他的修为,他的心计,而是他手中的青帝城和铜雀堂。杀他,仅凭你我之力是办不到的,切勿冲动。”
阿绣睨他一眼,嘴唇动了动,露出一个吊诡的笑,道:“我知道。”
桑重抚摸着她的脸,道:“折腾了这么久,你也累了,上床睡会儿罢。”
阿绣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然而合上眼,身子便往下沉,魂魄向上飘,悠悠荡荡,回到五十年前的裛藻殿。
日映纱窗,金鸭小屏山碧。钟妃坐在妆镜前,阿绣立在身后梳着她一头黑缎子似的青丝。
钟妃看着镜子里的她,道:“阿绣,你生辰是哪一日?”
阿绣想一想,道:“不记得了。”
钟妃笑道:“傻丫头,这么重要的日子也能忘。那你自己挑个日子罢。”
阿绣转了转眼珠,道:“就四月初八罢,奴被押上诛仙台的日子,若不是娘娘,奴便死啦,娘娘就是奴的再生母亲。”
钟妃咯咯发笑,看她的眼神愈发慈爱,道:“那么下个月便到你的生辰了,我有好东西给你。”
四月初八,两百多岁的阿绣头一回过生辰,头一回收到礼物。那礼物装在锦匣里,拳头大小,紫金辉煌,样子像个香炉。
钟妃道:“这是我炼制的法宝,叫春城飞花,有了它,北斗七星君都不是你的对手。此物极耗灵气,一纪内只能用三次,每次间隔不少于三十日。”
阿绣没想到是这样贵重的礼物,不敢收,推辞道:“奴何德何能,蒙娘娘的厚礼,娘娘还是留给小姐罢。”
钟妃道:“她有的东西已经够多了,你比她更需要春城飞花,拿着罢。”
阿绣诚惶诚恐地收下,钟妃带着她去银河泛舟。及至银河,只见爽天如水,繁星灿烂,仙浪淼淼滔滔。
兰舟凌波,搅碎满河光影,轻香暗度,酒入柔肠,钟妃摇着纨扇,目光低迷,道:“阿绣,一个女人在丈夫面前是妻子,在儿女面前是母亲,有些话不能对丈夫说,也不能对儿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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