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龛玉像系源头
阿绣看着泣不成声的杜夫人,想这些话应该在她心里憋了很久,她造出这个幻境,也许不是求败,而是求一个知己,聆听她的悲喜。
阿绣有幸成为她的知己,思绪不由自主顺着她的话,渗入那些并未展开的细节里。
初初发现丈夫变成虎妖时,她想必也震惊,也害怕,不敢轻举妄动。犹豫,延俄,日子一天天过去,他的好处,她食髓知味,欲罢不能,于是害怕演化成爱恋。
她窃喜这段灰暗的姻缘竟迎来了转机,那日满园梨花开,看见他睡在石凳上,露出一条虎尾,她提笔画下这一幕时,心情一定比春光还明媚。
无奈春天太短,一场大火将她的如意郎君烧成灰烬,她带着他的内丹拜师学艺,脱离红尘,步入另一个世界。她越走越高,心却越来越荒芜。阿绣明白这种感觉,过去她常在钟妃身上嗅到相似的气息。
只是当时她一知半解,不如现在感悟透彻,她有许多话想对钟妃说,但都来不及了。
她握住杜夫人冰冷的手,十分用力,语调带着异常的热度,道:“您现在这么厉害,连东方荻也不能奈何您,虎兄若是知道,一定很高兴。也许他是上天派来点化您的,你们的姻缘并不曾断,只是变成您的仙缘延续下去,这才是真正的天荒地老!”
杜夫人对上她的目光,里头的拳拳情意不似作假,回味这番话,竟比心窝子里掏出来的还熨帖。
她仿佛吃了一杯烧酒,胸腔中散开热意,泪水止住,雨势也小了些,她反握住阿绣的手,眼中漾开一片怜爱,道:“好姑娘,东方荻为何要困住你们?”
桑重适才在想,杜夫人这样胆大心细的女子,与东方荻合作,发现他的一些秘密也未可知。但毕竟没有交情,她愿意放他们走已经很厚道了,问再多便得寸进尺了。
此时见她被阿绣打动,主动问起,心中一喜,先试探道:“蓬莱岛主苏荃为了爱子搜集《隐芝大洞经》之事,不知夫人可有耳闻?”
杜夫人点了点头,道:“听说有个掬月教也在找《隐芝大洞经》,双方为此大闹了一场。”
桑重道:“东方荻与苏荃私交甚厚,东方荻手下有个叫铜雀堂的组织,一直在帮蓬莱寻找经书。而我们与掬月教有些渊源,因经书之事得罪了铜雀堂,东方荻便派出高手将我们打入灵水妄境。”
他这样的人,与老实一词是沾不上边的,他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杜夫人睇着他,暗自掂量,眼波一转,讥诮道:“东方荻这个人自私至极,没有真正的朋友,他帮苏荃一定别有用心。”
桑重垂下眼想了想,道:“不瞒夫人,阿绣是掬月教月使的嫡亲妹妹,东方荻觊觎掬月教的一件宝物,利用蓬莱与掬月教为敌,掬月教势单力薄,难以抗衡,还望夫人指点迷津。”
“东方荻觊觎的宝物?”杜夫人提起一边眉毛,斜眼乜着他们,道:“莫非与天界有关?”
桑重和阿绣都不作声,杜夫人笑了笑,道:“你们要对付东方荻,我也没有什么良策,但我知道一些他的事,也许能帮到你们。”
两双眼睛放出光来,瞬也不瞬地照着杜夫人,杜夫人缓声道:“我师父很多年前便认识东方荻了,她说东方荻天赋并不高,坐上青帝城主的位置全靠苦功。可是修仙这件事,实在是很不公平,天赋太重要了。”
“两百多年前,东方荻发现自己的修为停滞不前,境界无法突破,便向我师父求一味秘药。我师父被他开出的价码打动,过了些日子带着炼好的药去找他,不想他修为突飞猛进,用不着了。”
阿绣道:“莫非他用了别的偏方?”
杜夫人睐她一眼,道:“我师父也是这么想的,但她老人家用尽手段刺探消息,一无所获。师父去世后,我无意间发现师父替东方荻炼药期间,东方荻派人暗中挑选了五名女子送入宫中。”
桑重拧起眉头,道:“两百多年前,东方荻的修为已经不低,若是采阴补阳,并不能让他突飞猛进。”
杜夫人点了点头,道:“这正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我想找到那五名女子问个究竟,但一直没有她们的消息。采阴补阳虽不光彩,也不至于让东方荻瞒得这样紧,这里面一定有个天大的秘密。”
东方荻活了八百多年,有些秘密刻骨铭心,有些连他自己都不记得了。此时他立在祠堂里,注视着面前这座神龛,两扇髹得漆黑的龛门紧闭,门上雕着金灿灿的祥禽瑞兽,它们守护着门里的神主,那是他最大的秘密。
须罗尊者走进来,行了一礼,道:“堂主,我在一个山谷里发现了昙摩和净天的气息,很微弱,他们应该是中了埋伏,被害了。”
他和净天尊者一向交好,语调中蕴着悲痛和恨意。
东方荻眉头微皱,道:“掬月教除了谪仙,只有霍砂和钟晚晴两个高手,昙摩净天带去那么多人,不该输的。”
须罗尊者道:“会不会是谪仙出手了?”
东方荻摇了摇头,道:“他们要《隐芝大洞经》救人,谪仙一定守在这个要救的人身边。看样子,他们手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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