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事实不甚光彩,桑重却丝毫不觉得心虚,为何要心虚?接受阿绣,帮助掬月教,走到今日的每一步,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没有错,只是不愿连累师门,道:“我是掬月教的人,并不是清都派的桑长老,姑娘勿要冤枉好人。”
阿绣在屏风岩后听见我是掬月教的人这句,心中十分受用,不觉笑了。
昙摩尊者挥舞着流星锤,目光凌厉如刀,道:“还不承认,你把丹娘子怎么样了?”
桑重道:“你自己出去看看便知道了。”
昙摩尊者心知他既然在这里,丹娘子便凶多吉少,怒恨交加,出手愈发毒辣。斗了百十回合,初五的刀被流星锤击飞,昙摩尊者抬脚踹在他胸口,骨裂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初五撞上石壁,倒地起不来,温行云,桑重,袁弥都受了伤,只有昙摩尊者毫发无损,越战越勇。阿绣见她如此厉害,暗自心惊,从袖中摸出一个锦匣,攥在手里,种种思量纠葛缠绕,纷乱如麻。
到底该不该打开匣子,阿绣拿不定主意。
温行云被昙摩尊者逼得离开机关,袁弥向桑重发出十几枚暗器,拿着莲鹤方壶,冲上去嵌入了凹槽。
“不要!”阿绣厉声大叫,心跳骤停,脑子里只剩下空白,汗涔涔的手还按在锦匣上。
一串机簧声响起,地面竟变得透明。
这洞穴下面也是个洞穴,黑魆魆的,只有一方石台上点着灯,钟晚晴坐在灯光里,翻着一本书。她似乎听见什么动静,转头看了看周围,收起书便要离开。
石台金光暴涨,辉煌灿烂的光幕形如囚笼,挡住了她的出路。看着光幕上流动的云篆,钟晚晴神色有些慌乱,忽然纵身跃起,一掌击在光幕上。
那光幕就像是脆弱的琉璃,碎成星星点点,散落在黑暗中。钟晚晴愣了愣,看着自己的手,嘀咕了句什么,扬长而去。
熊熊火焰这才从石台上窜出来,徒劳地烧着。
怎么会这样?温行云不是傻子,他清楚钟晚晴的实力,布下的法阵应该将她牢牢困住,被三元真火活活炼化,岂能如此不堪一击?
昙摩尊者,袁弥,阿绣,桑重都瞪大了眼睛,满心不可思议。
温行云仿佛看见了这一切,放声大笑。他是极斯文的长相,言行举止向来从容,此时肩头衣料破了,皮开肉绽,洇开一片殷红,宛如玫瑰怒放,衬着他张扬的笑脸,有种撕破伪装的癫狂。
袁弥脸色阴沉,眉头紧拧,瞪着他道:“温行云,这是怎么回事!”
温行云背欹着石壁,笑得浑身颤抖,鬓角落下一缕青丝,飘来荡去,他变了调的声音里半是得意,半是嘲讽,道:“你以为我在这里与你们周旋是为了什么?机关早就失效了。”
阿绣松了口气,像断了线的皮影,瘫作一堆,心在腔子里狂跳起来,衣衫都被冷汗浸透了。
“你!”袁弥举起折扇指着温行云,眼中的怒火比石台上的三元真火烧得还旺。
他本就恨温行云,一样是炼器世家出身,温行云的才能却在他之上。这本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偏偏温行云眼盲,一个瞎子让澹云阁的风头盖过了鬼斧门,别人都笑他袁弥白长了一双眼睛。
日薄西山的鬼斧门已然让袁弥喘不过气,温行云的存在更是压在他头顶的一块巨石。
因此,只有投靠铜雀堂,他才能翻身。
昙摩尊者注视着温行云,道:“温阁主的本事,我等算是领教了,后会有期。”目光一转,又看住桑重,一字字道:“桑长老,丹娘子这笔债,我会向你讨回来的。”末了才瞟了袁弥一眼,道:“走罢。”
铜雀堂的目标是钟晚晴,目标跑了,任务失败,再斗下去也没有好处。袁弥不甘心,也无可奈何,跟着昙摩尊者化风而去。
温行云和桑重都没有阻拦,若要拦住昙摩尊者,少不得拼上性命,就眼下的情形而言,并不值得。
温行云笑容一收,面对桑重,带了点耐人寻味的表情,拱手作揖道:“多谢尊驾出手相助,不知尊驾如何称呼?”
桑重还礼道:“敝姓程。”
程是桑重母亲的姓,温行云道:“程公子想必是为了晚晴而来,晚晴有你这样的朋友,当真福分不浅。”
“你错了。”阿绣从屏风岩后走出来,眼神冰冷锐利,让桑重感觉她有点陌生。
阿绣没看桑重,死死地盯着温行云,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道:“他是我的夫君,是我叫他来的。”
温行云一愣,把脸转向她,微笑道:“姑娘是晚晴什么人?”
阿绣劈手夺过桑重的剑,指着温行云的心口,恶狠狠道:“我是她的妹妹,你该知道她还有一位兄长,修为远胜于你,你最好离她远一点,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温行云抿唇不语,初五忍不住道:“放肆,小小一个掬月教,有何能耐与我们澹云阁为敌,你休要口出狂言!”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阿绣隔空扇了他一巴掌。初五被打得头偏向一边,眼冒金星,脸上五指印鲜红。
阿绣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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