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温行云究竟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那你们待在一处做什么?”
“看看书,品品茶,听听曲,说说话。”
阿绣噗嗤笑了,道:“你们两个倒是相敬如宾。”
钟晚晴翘起唇角,落寞的目光铺在地上,哂笑道:“他怕尝到甜头舍不得我,我怕他尝到甜头还是要害我,也只能相敬如宾了。”
阿绣叹了声气,将她的发搓出白沫,手指划过她的头皮,道:“你呀,看着聪明,其实一点都不会为自己打算。”
一个分身能为自己打算什么呢?说不定哪日便被收回去了。
钟晚晴伏在桶壁上,眯起眼睛,觑着半空中流光溢彩的气泡破裂,嗤笑一声,道:“说得你多精明似的,你若会为自己打算,便不该跟着他们下凡。”
阿绣道:“为人处世,既要精明,也要讲情义,不然这份精明只会害了自己。”
阿绣一向是很会为自己打算的,因为生来孤苦伶仃,并没有旁人替她打算。
许多年前,她还是好色真人的炉鼎,真人飞升在即,将两条路摆在她眼前,让她自己选。一条路是随他飞升去天界,继续做他的炉鼎,另一条路是留在凡间,自生自灭。
阿绣对好色真人并无感情,做他的炉鼎也并非自愿,她若有骨气,便该选择后者。
可是骨气这种东西,往往会叫人吃苦。
世道对她这样美貌又柔弱的花妖有多残酷,她很清楚,留在凡间,或许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好色真人强迫她做炉鼎。
天界,那是多少人修炼一辈子都去不了的地方,听说那里金光万道,灵气充沛,到处都是宝玉妆成,数不尽的奇珍秘籍。
阿绣相信,自己在天界一定受益无穷。
好色真人不过是她攀上天界的梯子,她只斟酌了片刻,便挽住好色真人的手臂,神情依恋,声音娇软道:“奴想随您去天界。”
好色真人捏了捏她的下颌,笑道:“真是个聪明的小妖精。”
这是阿绣永远不会告诉桑重的秘密,但她愿意讲给钟晚晴听,她知道钟晚晴心里没有那些大道理,不会觉得她贱,她只是比较务实。
“你说我当时若选择留在凡间,会不会早点遇上桑郎?”
钟晚晴往她发上打皂豆,道:“遇上了又怎么样?没有这个圈套,你能套住他?”
阿绣笑了,眼角流露出一缕成熟的风韵,道:“说的也是。你知道我与娘娘是怎么认识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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