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重闻所未闻,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阿绣道:“在天界时,奴常陪着小姐在南烛殿看书,南烛殿里什么书都有,其中一本记载了入梦英的作用。奴一时好奇,还去百花宫找过,百花仙子说这种花在凡间很少见了。”
桑重点了点头,折下一朵入梦英,瞑目沉吟片刻,道:“这是个陷阱,困在幻境中的人似乎是四师兄。”
“聂道长被人算计了?”阿绣睁大眼,道:“那要怎样救他出来?”
幻境可以压制人的法力,是对付高手的好办法,但幻境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容易被人从外部攻破。
聂小鸾是和桑重一道来的,倘若设下陷阱的人是为了对付他,便不该放过桑重。
除非这个人,抑或是这伙人粗心大意,疏忽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因为能用入梦英这样的稀罕物布局,绝非等闲之辈。
桑重直觉这个陷阱并不是冲着聂小鸾来的,复又走进那道蕉叶窄门,拔剑刺入池水,指间剑诀变幻,池水被搅得哗啦啦响,显出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他身后的墙头上忽然射出一道冷光,阿绣疾呼:“小心身后!”
她刚出声,便见桑重反手弹指打出一道金光,两道光相撞,金光去势不减,一支箭掉在地上,从中被劈成了两半。
墙头上显出一名弓箭手,他满脸惊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失手了,第二支箭还未发出,金光便洞穿了他的胸膛。他高大的身子晃了晃,砰的一声坠地。
桑重勾起唇角,带着点不屑,微微冷笑。这一幕浮现在东方荻面前的铜镜里,铜镜背面一朱雀展翅,口衔圆珠,周边火焰流云缭绕。
东方荻眼眸深邃,像两颗荟萃日月精华的黑珍珠,嵌在皱纹细密、已显老态的眼窝里,转动间滑过意味不明的幽光。
“清都派这位五长老,倒是比我想的有本事。听说他也在找《隐芝大洞经》,不知是否与掬月教有关。”这话是对他身边的东方影说的。
东方影才一百多岁,还是少年样貌,虽是义子,并非亲生,眉眼却有些像东方荻。
他低着脸,道:“我会去查清楚的。”
镜中雷光闪烁,聂小鸾和霍砂从幻境中出来,东方荻轻叹一声,挥了挥手,道:“你去罢。”
东方影躬身告退,戴上夜叉面具,走出殿门。远处雪山巍峨,连绵起伏,日光下茫茫然然,白得耀眼。
霍砂提着剑,立在背光处喘息,发白的脸庞像一片残雪,左掌还在流血。阿绣看见他,瞳孔一缩,忍住了没有叫他。
聂小鸾关切道:“丁公子,你要不要紧?”
“我没事。”霍砂看向桑重,收了剑,做出初次见面的乔张致,拱手道:“这位想必便是桑道长了,丁某仰慕已久,恨未识荆,今日总算如愿了。”
聂小鸾道:“师弟,丁公子就是在云海里超过我的高手,我本想找他切磋,走到这里,孰料双双掉入陷阱。这幻境好生厉害,不过我断定你会来救我们,你果然没叫我失望。”
桑重认出了霍砂,心中了然,这陷阱是冲着他来的。
还了礼,桑重瞅着他血糊糊的左手,道:“丁公子,你的伤还是包扎一下罢。”
霍砂便拿出一瓶药粉,往伤口上胡乱撒了撒,用纱带缠了两圈,敷衍的样子仿佛这不是他的手。阿绣看不下去,又不好帮他,别过脸,眼不见为净。
聂小鸾好奇地看着他,道:“丁公子,还未请教你的师门?”
霍砂瞥他一眼,笑了笑,道:“其实我不叫丁黑,我叫霍砂,是掬月教主,你们应该听说过。”
阿绣猛地转头看住他,嘴唇紧抿,眼神有点气恼。他怎么能在聂小鸾面前坦白身份?万一聂小鸾站在苏荃那边,出手擒他,如何善了?
桑重也没想到霍砂会坦白,错愕地看他片刻,唇角泛起一丝笑意。
聂小鸾双目圆睁,将霍砂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眼中涌现出喜悦之色,激动道:“你就是霍砂?”语毕,抬手拍了下额头,恍然道:“对了,对了,你这样的身手,世上几人能有?我早该看出来的!”
羡卿原是自由身
霍砂坦白身份,是想看看聂小鸾的反应,见他笑生满面,喜出望外的样子,却有些意外。
掬月教横空出世,来历不明,敢与蓬莱为敌,绝不会有哪个门派站在他们这边。聂小鸾就算不想帮着蓬莱对付掬月教,也不该表现得如此高兴。
“霍教主,你在蓬莱与东方城主交手时我也在,你剑法之精妙,着实叫我佩服。我这辈子,除了师父他老人家,还没佩服过什么人呢。其实早在铜钲馆,你打郎啸虎时,我便见过你。一直无缘结交,深以为憾,今日真正是因祸得福,天助我也!”
聂小鸾抓住霍砂没受伤的那只手,生怕他跑了似的,道:“霍教主,你挑地方,我做东,咱们不醉不归!”
霍砂道:“聂道长,你与我来往,传到苏岛主耳中,恐怕对你不利。”
桑重不失时机地抛出聂小鸾对自己说过的话,道:“是啊,师兄,若让苏岛主以为你对他有什
传统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