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经书应该在苏荃手中了。他与仇待诏却是忘年交,明日我先与他谈谈,有仇待诏在中间周旋,话也好说一些。若能谈成,再好不过,谈不成,我们再想别的法子。”
霍砂颔首道:“如此也好。”
仇待诏听说桑重想问黄龙借一本书,道:“这有什么难的,包在我身上。”
次日上午,黄龙禅师头戴毗卢方帽,身披一领旧褊衫,赤脚穿着僧鞋,来到仇宅。仇待诏与他见过礼,走到厅上,桑重起身作揖。
黄龙禅师看着他,眉头微拧,道:“桑长老,你为何在此?”
桑重便把意外结识仇待诏,得知他今日会来取画,想借经书的话微笑着说了一遍。
黄龙道:“桑长老要经书作何用呢?”
桑重道:“救人。”
黄龙冷笑道:“日前苏岛主来问老僧借经书,也说是为了救人。老僧知道他要救十五年前渡劫失败的四公子,你们道门总是把自家弟子的性命看得重,别人的弟子便不当回事。不知桑长老要救的又是哪位长老高足?”
桑重道:“此人与我非亲非故,我要救他,只因他高堂有恩于我心仪的女子。”
黄龙一怔,看他的目光有了些变化。
仇待诏在旁不住地说好话,黄龙仿佛在回忆什么事,目光悠远,半晌道:“一甲子前,费元龙来到敝寺,以一卷《隐芝大洞经》换进藏经阁的机会。藏经阁宝典无数,他分明是想占便宜。老僧不答应,他便跪在方丈室外不肯起。”
“彼时他已是名扬四海的大修士,向来只有别人下跪求他的份,他下跪求人却是稀罕。跪到第四十九日,贤池师弟问他为何要进藏经阁。”
“他说他与心上人年少时被迫分离,天各一方。他日思夜想,钻研多年,终于找到去见她的法门,但还有些问题,答案就在藏经阁里。”
“贤池师弟未经老僧同意,便放他进了藏经阁。”
仇待诏听得津津有味,好奇道:“贤池长老为何要这么做?”
黄龙微微笑了,道:“师弟和阿难尊者一样,生得英俊非凡,年轻时遇到过不少麻烦。”
仇待诏会心一笑,桑重想着费元龙与那女子的事,兀自出神。
仇待诏见黄龙态度缓和,再三说情,黄龙总算答应把经书借给桑重看,但不许带出空林寺。
掬月教已有五卷经书,其中有三页空白,倘若显字的方子就在空林寺这卷里,看看也就够了。
桑重没有多说,谢过黄龙,与他前往空林寺,霍砂暗中跟随。
到了空林寺,一名仪表堂堂的僧人迎上来,正是贤池长老。他压着眉头,神情有些凝重,褊衫肩头破了一道,像是利器所划。
看见桑重,他顿住脚步愣了愣,躬身施礼。
桑重还了礼,黄龙道:“师弟,出什么事了不曾?”
贤池与他走到一旁,低声说了几句。黄龙脸色微变,默了默,走过来对桑重道:“桑长老,不巧得很,经书被盗走了。”
方丈室内书架桌椅翻倒,一片狼藉,院子里也有打斗的痕迹,盆栽的花花草草都摔在地上,不少稀有品种。
黄龙痛心疾首,脸色铁青,厉声道:“大胆狂徒,光天化日,竟敢来此行凶,置佛法尊严于何地!”
贤池惭愧道:“盗贼只有两人,一个使剑,一个使钩,招式诡异,修为奇高,我与众师弟联手都未能拦住他们。交手时,我撕下了其中一人的半幅衣袖,她应该是个女子,手臂上纹着一只青色的虫子。”
桑重道:“什么样的虫子?”
贤池道:“乍一看很像蟋蟀,后来细想,应该是络纬。”
黄龙道:“会不会是掬月教的妖女?”
桑重也不好直接说不是,委婉道:“我听说江湖上有个叫络丝娘的组织,一贯神出鬼没,行窃抢劫,很可能是她们。”
贤池道:“我等避世绝俗,不及桑长老见多识广,事关佛门体面,还望桑长老施以援手,我等感激不尽。”
“长老言重了,我本来也是要借经书一观的,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桑重里里外外看了一遍,并未发现更多线索,便告辞离开了。
空林寺五十里外的茶亭里,霍砂摩挲着粗瓷茶盏,眉峰微蹙,冷冷道:“络丝娘?敢抢本教看中的东西,活腻了罢。”
桑重坐在他对面,心想你这个名不副实的教主,未免入戏太深。
一只小飞虫落入盏中,在茶面上挣扎,霍砂垂眸凝睇,道:“既然是空林寺的事,道长查起来也方便,你在明,我们在暗,相信用不了多久,便能揪出这窝虫子。”
说着指尖轻弹,一滴茶水裹着小飞虫击在柱子上,梁上尘纷纷震落。
霍砂饮尽茶水,起身离开了。
桑重看着桌上落了灰的豆干和花生,皱了皱眉,叫老板结账。
洞庭湖上月皎皎
得知桑重撇下自己,是去找经书了,且他从未放下经书的事,阿绣心里舒坦多了。但她并不打算去找桑重,她要让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很难哄的。
男人的爱,从来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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