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苏荃心里的火气又蹿了起来,拿话刺他道:“如此生疏,便以厚礼相赠,阁主果真慷慨!”
温行云缓声道:“非也非也,有时候我也很吝啬,相识多年的朋友问我借钱,我都舍不得。正所谓白头如新,倾盖如故,缘分就是这样奇妙。”
什么缘分不缘分,苏荃没兴趣跟他讨论这个,不耐烦道:“温阁主,那位姑娘是擅闯敝岛禁地,盗走宝物的贼,你若知道什么,还请勿要隐瞒!”
温行云叹了口气,一口很无奈的气,仿佛风雅的琴师面对着一头暴躁的牛,道:“苏岛主,我确实一概不知。且悲欢笛也不能证明盗走贵岛宝物的贼就是我认识的那位姑娘,您说对不对?”
苏荃道:“不错,但那位姑娘很有嫌疑,既然温阁主一概不知,也罢,老夫只有一个要求。”
“请讲。”
“老夫派人捉拿那位姑娘时,温阁主勿要插手。”
温行云笑了,道:“苏岛主,若你心仪的女子偷了我的东西,我要捉拿她,让你勿要插手,你会答应么?”
苏荃凛然道:“老夫心仪的女子,决不会是鸡鸣狗盗之辈。”
温行云点点头,叹息着,冷不丁地开口道:“送客。”
苏荃诧异地瞪着他,道:“温阁主,你这是何意?”
温行云表情淡漠,站起身一拂袖,抬脚便往外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就是这个意思。”
苏荃气得发昏,满腔怒火冲着他的背影喷射,喝道:“温行云,你如此猖狂,不会有好结果的!”
声音打雷似的,落在幽静的庭院里,廊下挂着许多鸟笼,笼中的鸟儿惊得振翅乱扑腾。两三个红裳翠袖的美人正在给鸟儿添水喂食,见温行云走过来,一个美人用玉搔头逗弄笼中的画眉。
画眉叫得动听,温行云驻足,以手轻叩鸟笼,道:“说几句真话便猖狂了,什么世道。”
次日一早,聂小鸾兴冲冲地来到秋水峰,进屋见桑重在蒲团上打坐,大惊小怪道:“师弟,你这次没去蓬莱,实在可惜!”
桑重睁开眼,看了看他,眉头微挑,道:“出什么事了?”
聂小鸾掇了条小杌子在他身边坐下,绘声绘色地讲起疑似是掬月教的一伙盗贼大闹蓬莱,盗走宝物的经过。
桑重听到关键处,眼中露出惊诧之色,仿佛自己并未去过蓬莱,更不曾参与这场盗窃。
“那戴面具的剑客竟与东方城主打了个平手,端的是厉害,十有八九便是掬月教的教主霍砂。日后有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切磋切磋!”
聂小鸾一边说,一边比划,说得吐沫星子横飞,自家荡气回肠。
桑重有种将众人蒙在鼓里的优越感,且很强烈,连连摇头道:“两位绝顶高手一战,我竟错过了,可惜,可惜!”
聂小鸾道:“我再三劝你跟我去,你偏不肯!”吃了两口茶,低声又道:“你说苏岛主和钟姑娘的阿姊,会不会真有一腿?”
桑重微笑道:“师兄,莫信谣,莫传谣。”
聂小鸾嘿嘿一笑,又道:“此事虽不能当真,但有一件事千真万确。”
桑重道:“什么事?”
聂小鸾道:“钟姑娘和澹云阁的温阁主关系匪浅,温阁主亲口承认她手中的悲欢笛系他所赠。苏岛主问他钟姑娘的来历,他不肯说,把苏岛主气得够呛,昨日从澹云阁回来,说温阁主心术不正,送悲欢笛给妖女,分明是助纣为虐。这样的人,必成大患。”
还有更难听的话,聂小鸾没有说,桑重也想得到,冷笑道:“我看这世上只要是有点本事,不顺着他的人都是祸患。”
唠了会儿嗑,聂小鸾道:“掌门师兄让我提醒你,莫忘了下个月的长清醮。”
原来每隔五十载,清都派便会在十一月十五这日设坛祭神,广邀其他门派的长老来论法,称之为长清醮。
其他门派也有这样的法会,只是称呼上有所区别。在自家的地盘上论法,输了未免太难看,黄伯宗等人都不及桑重能言善辩,遂每次交给他去对付。
桑重从未丢过他们的脸。
阿绣正愁捉不住桑重,长清醮这样的良机,她岂能错过?
风乎舞雩梦无痕
蓬莱弟子四处查访掬月教的下落,闹得修仙界无人不知掬月教盗走了蓬莱的宝物。
至于这宝物是什么,却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反而更勾起人心里的好奇。许多觊觎宝物的人也跟着寻找掬月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门派忽然变得炙手可热。
是夜,满桌美酒佳肴,三人围桌而坐,阿绣苦恼道:“经书是夺回来了,麻烦也跟着来了。咱们势单力薄,万一被他们找到,后果不堪设想!”
钟晚晴拎起酒壶,替她斟满一杯,道:“不堪设想,那就莫想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救人的机会只有一个,少不得拼个你死我活。”
霍砂道:“放心,大不了先杀几个,让他们知难而退。”
钟晚晴道:“倒也是个法子,不过先杀谁呢?”
“就苏荃罢!”
“东方荻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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