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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贪欢 第2(2 / 3)

老,偌大一座泰山,惊得双目圆睁,当即要跪,被桑重拦住了。庙祝连说了七八声恕罪,还战战兢兢,诚惶诚恐。

之后伺候他比伺候关老爷还尽心,这会儿在屋里见他回来了,急忙打着灯笼出来,堆笑迎上前,嘘寒问暖。

桑重见西厢房有光亮,透过窗纸上的破洞,看着房里的人影,道:“这屋里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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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祝道:“是个姓秦的秀才,来此寻亲,住不起客店,我便把这间屋子给他住了。”

这破屋既不遮风,也不挡雨,住在里面比露宿街头好不到哪里去,他却说得好像给了人家莫大的恩惠。

桑重走到西厢房门口,对里面的秀才道:“秦公子,今夜有雨,这间屋子住不得,若不嫌弃,去贫道屋里歇息罢。”

秦秀才背对着他,坐在一堆捡来的干草上,就着一豆灯火看书,闻言转过头来,瘦巴巴的脸,肤色黯淡无光,一双眼却极有神采,看了看桑重,将书往袖中一塞,站起身掸了掸衣衫。

他个子不高,只到桑重胸口,头戴方巾,身上的青布衲袄缀满补丁,洗得发白,看年纪不上二十。

他深深一揖,笑道:“多谢道长慈悲,小可便却之不恭了。”

桑重点了点头,庙祝见状,脸上讪讪的,笑道:“既如此,我去给二位烧些热水。”

秦秀才连声道谢,收拾了东西,随桑重进了东厢房。这屋虽然简陋,却打扫得很干净,没有难闻的味道,只有淡淡的檀香。

桑重指着铺了草席的土炕,道:“你睡炕罢。”

秦秀才环顾四周,并没有多余的床榻,道:“那道长你睡哪儿?”

桑重道:“贫道打坐。”

“这怎么好意思?小可还是打地铺罢。”秦秀才再三推让,桑重不理他,掀起衣摆,径自向设在地下的一个蒲团上盘腿坐了。

秦秀才无可奈何,坐在炕边望着他,道:“道长,小可听庙祝说你姓桑,是清都派的长老?”

桑重闭着眼睛,嗯了一声。

秦秀才微微一笑,晕黄的烛光下眼波流动,有种说不出的妩媚,可惜桑重并未看见。

秦秀才道:“失敬失敬,小可虽是红尘中人,也知道清都派乃神仙之府,道长身为长老,想必深通天经地纬,长生之术了。”

桑重淡淡道:“微末道行,不值一提。”

秦秀才道:“道长过谦了,敢问今年贵庚多少?”

桑重道:“贫道生于咸平三年,彼时的皇帝姓赵。”

秦秀才瞪大眼睛,道:“如此说来,道长有三百多岁了!小可今年十七,道长比小可的曾曾曾祖父还大呢!”啧啧惊叹,又问:“道长有几个孩子?”

桑重道:“贫道不曾婚配,何来子嗣?”

秦秀才叹息一声,似乎很为他惋惜的样子,又不住问他故宋时的事。

桑重感觉被他当成了老古董,其实在修仙界,三百多岁还是年轻的。

清都派共有五位长老,桑重年纪最小,没收弟子。师兄们都收了弟子,每日操不完的心,看不惯他清闲自在,便催他收弟子。

桑重想,这大抵和凡人同辈间催生孩子是一个心理。

虽然师兄们动机不纯,但收弟子毕竟是薪火相传,壮大师门的好事,桑重义不容辞,此次下山云游,便是寻觅良才的。

这秦秀才根骨倒是不错,却不知品性如何。桑重打算相处一段时日,再做计较。

夜里果真下起雨,风声和着雨声,愈发汹涌。阿绣披着秦半山的皮囊,躺在硬梆梆的炕上,仿佛置身海上。

桑重并不是她的丈夫,于她而言,他只是一颗很有用的棋子。棋子呼吸声平缓轻微,阿绣睁眼看着黑暗中他的轮廓,像蜘蛛盯着猎物,纷纷思绪若能变作蛛丝,已然将他裹成一个茧子。

次日一早,雨停了,窦家的人和两名差役来关圣庙接桑重去窦家。

桑重对秦秀才道:“秦公子,邻县的窦相公家里出了怪事,请贫道过去瞧瞧。你若不忙,同去做个帮手,谢仪五两,如何?”

一个肉眼凡胎,弱不禁风的秀才能帮他什么忙?

正用一碗热水泡干粮做早饭的阿绣愕然地看着他,心想他一定是可怜我囊中羞涩,给钱又怕我难为情,便想出这个名目让我心里好受些。

真是个细心又善良的人儿,阿绣心中感动,巴不得跟着他,忙道:“承蒙道长抬举,我们这就走罢。”

董氏被安置在窦家的一个小院里,好吃好喝,还有两个丫鬟伺候着,却总是阁泪汪汪。

这日清晨,她坐在妆镜前让丫鬟梳头,看着镜中的自己,便红了眼圈,道:“小桃,老爷和夫人还是不肯认我么?”

小桃垂着眼,抿唇不作声,董氏的泪珠儿便噼里啪啦砸在桌面上。

小桃过去是服侍窦小姐的,董氏一见她,便叫得出名字,而此前,小桃从未见过董氏。

董氏究竟是不是窦小姐,小桃在她身边观察了这几日,要说言行举止是很噎埖像的,连爱吃的菜都一样,可借他人的肉身还魂,这事太过离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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