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褚翠也在那里帮他们夫妻搬东西。
杨思情的心有点方,尘封的记忆开始攻击她了,她三月份好像、似乎、仿佛有让翠儿怂恿褚凡哥跟家里争取搬出来单过。
现在看来,他们兄妹对法西斯母上大人的抗争,取得了重大胜利!
自行车从搬东西的几人身边滑翔而过,刹住车。
杨思情跳下车后座,喊一声:“翠儿。”拿上买的东西,跟蓝巍说,“我跟着翠儿先上楼。”小跑到搬东西的褚翠身边,跟她一起走进楼道,第一句话就是向她发难,“你哥今天搬进来,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褚翠说出早就准备好的台词:“给你一个惊喜嘛。”
杨思情心中有气,赌气地说:“你故意的,你不仗义,我不跟你好了。”
“你别生气嘛。”褚翠拿肩头坏坏地撞她一下,“我再告诉你一个更大的惊喜。”
还“更大的惊喜”呢,纯粹是嫌她气得不够大,再喂她吃颗气弹。
蓝巍这边,褚凡一瘸一拐地走到他面前,从军衣口袋掏出烟盒,颠一根出来递给他,跟他聊上几句搬家的事。
平常经常郁郁寡欢的男人,今天笑容特别神采奕奕,脸上没别的,就是高兴,可见他有多想和老婆从父母家搬出来单过。
那是必须的。
和父母一起住,褚凡只能当事事都要听从父母意见的儿子。
搬出来单过,他就能当家做主把歌唱。
身份的转变和以后自由的婚姻生活,给他带来极大的振奋。
那边的卞玫吊高了嗓门催他:“褚凡,你别跟蓝巍同志讲话了,快过来呀。太阳这么大,我们要早点搬完。”
太阳的炙烤和笨重的力气活,让她洁白的额头布满汗珠,豆大的汗珠往下直流,她抬手随意一擦。
褚凡“就来,就来”地答应着,快步走过去。
他每每脚速一快,身体就会摇晃得非常厉害。
旁人的异样眼光会让他觉得尴尬、烦恼,长期以来就养成慢吞吞走路的习惯。
今天在蓝巍面前却毫不在意,可见能搬出来单过,他是打心眼里高兴。
褚凡搬不了大件家具,卞玫就让他搬些锅碗瓢盆、衣服被褥等轻省物件。
她认为搬家是夫妻共同的事,他身为丈夫一定得出力,不能晾在一边光出个眼睛。
褚凡对此毫无怨言,并且挺高兴卞玫没有因为他的腿疾,把他供起来,不让他做事。
关于夫妻在家庭中的分工这一点,蓝团长就应该向卞玫同志学习学习,不能老那么把杨思情当仙女供起来,自己甘当牛郎,包揽一切。
蓝巍把烟支在耳朵上,解开袖扣,挽起袖子,明朗地说:“我跟你们一起搬。早点搬完,早点进屋不用晒太阳。”
卞玫没意见,道声谢谢。
褚凡推辞两句,同意了。
有这位活雷锋的强力支援,他们很快搬完大件家具,再扫尾一下杂物,任务轻松搞定。
杨思情呈“大”字型躺在床中央仰望天花板,倾听对门房子进进出出的凌乱脚步声和搬抬东西的磕碰声。
一张脸,了无生气。
早些时候在公园被阳光晒热的血液,现在全凉透了。
褚翠的两个“惊喜”,1卞玫搬进家属楼,2卞玫搬进家属楼她对门的空房子,这两个“惊喜”把她打击得支离破碎。
一切巧合的背后到底是道德的沦丧、人性的扭曲,还是她在做梦?
科学无法解释。
科学解释不了的问题,她统一归结为:这都是命。
她乌龙穿越是命,在茶馆意外旁观蓝巍和卞玫的相亲局是命,蓝巍选她弃卞玫是命,现在有缘无分的蓝巍和卞玫住对门,更是命中命。
她想气都气不起来,只是感觉无力,深深的无力。
外面的房门开了又关上。
思考人生中的杨思情要死不活地抬起脑袋望望外面,然后脑袋砸回到枕头上。
蓝巍解着衬衣纽扣走到卧房门口,靠在门框上看看床上小女人那张凄凄惨惨戚戚的晚娘脸,好笑地问:“杨姐,您老还安好吗?”
刚才从褚凡口中得知他们搬到对门,他就猜家中老婆大人的心态会崩塌。
杨思情有气无力地讥讽:“活雷锋做好事回来了呀。您这么积极,别人一年份好人好事的kpi,您用半年就能达成。”
蓝巍脱下汗津津的衬衣:“军院里谁家有点什么事儿,互相帮忙是常有的事儿,远亲不如近邻。”
杨思情背对他侧躺起来:“我是只大懒虫,没有邻里情,真是对不起。”
“你别不说人话昂。”
杨思情不说话,手伸到后面挠挠屁股给他看,无声挑衅他的夫威。
“啧,快起来,不要大白天无所事事躺在床上!一有点不如意的事情就怨天尤人,像什么样子!”
听蓝团长的声量,他这是要对仙女支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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