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婆娘老脸上的花儿又慢慢盛开:“你看明天咋样?”
夜长梦多,事情早办早踏实。
杨思情一点下巴:“成,就明天!”
“这事儿你先别告诉你嫂子,姨怕她不肯让你哥滴魂儿回家,会坏事儿。”
“有我在,她不敢坏事儿。”
“哎,那姨走咧。”他婆娘边走边回头高兴地说,“思情,你往后就跟着解放军在大城市过好日子,甭惦记老家这边咧。”
杨思情以一种“刚刚才得知亲哥死亡真相和家门不幸”的沉痛表情目送她离去,内心os:我下乡一趟就是为了往后不必再来,阿姨,感谢你和你老伴的助攻。本以为你们是敌方,原来是友军。
背着手快活地转个身,蹦蹦跳跳地找蓝团长报喜去。
蓝巍坐在偏屋的炕沿上,十指缠绕着红绳,耐心教大腿上的杨有米翻花绳。
“仓才,仓才,仓才,仓才……”杨思情学京剧中的花旦,双臂往一边摆,踩着小碎步飘进来,停住,屈膝半蹲,“官人,妾身有喜要报。”
蓝巍笑吟吟地看她发神经:“速速报来。”
杨思情双臂往另一边做个挥水袖的动作:“官人,我们在此地逗留三天就能卷包袱走人撩~”又一挥水袖,踩着小碎步原地转圈起来,“仓才,仓才,仓才,仓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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驱鬼
◎我是被时空管理局强迫在b时空当圣母的,又不是真圣母。◎
她喜怒哀乐的变换堪比夏日午后的雷阵雨, 来得快,去得更快,今天都没过完, 你看她这都是第几次沮丧、第几次满血复活了。
蓝巍不知道那个大姨跟她悄咪咪说了些什么, 以至于让她再一次像只充满气的气球, 自信满满断言住三天就能走人。
他不急于询问。
她是个肚子浅,藏不住事的人。
等她仓才够了, 自己就会竹筒倒豆,向他和盘托出前情。
杨思情终于仓才够了, 停住转圈,捏出兰花指,开玩笑地问:“你看我现在改行去唱戏还来不来得及?”
蓝巍正经回答:“来不及了。唱戏需要从娃娃开始练童子功,你严重超龄,让小米去唱戏还差不多。”
杨思情一屁股坐到他身边,气沉丹田, 用诗朗诵的腔调隆重宣布:“, 明天要去村长家为杨思国举办丧事。”
蓝巍的反应,跟他婆娘拜托她补办丧事时她的反应一毛一样,都是:“蛤?”然后疑问, “不是,你给人家办丧事这么高兴啊?”
“办丧事只是顺带,刚才我从那个大姨嘴里问出杨思国的真正死因。”杨思情开启竹筒倒豆模式。
蓝巍一边听她说,一边思考这个情报的价值,一边继续教杨有米翻花绳, 分心分得很有条理。
杨思情汇报完了, 问道:“你之前说过因为杨思国死了, 就算身为他妹妹的我知道那些孩子不是他亲生的, 只要王秀兰咬死不承认,我们手头的这张底牌亮出来也可能拿她没辙。让我不要操之过急亮出底牌,先对她使用和平解决问题的怀柔政策。现在杨大根也知道她的秘密,我们总可以拿这张底牌让她乖乖就范,逼她把户口本拿出来了吧?”
得到他的回答之前,她居然有点小紧张,生怕自己的期望再一次被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给否了。
跟她的郑重其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蓝巍始终保持平静、淡然的嗓音:“嗯,可以了。杨大根是杨家村村长,王秀兰出轨的事被他知道,比被你知道有杀伤力得多。你再跟王秀兰讨一次户口本,她要是还不拿出来,你就跟她摊牌。”
“yahoo!”杨思情躺倒,高举双拳欢呼一声,然后小手在肚子上优哉游哉地打起节拍,说出她对接下来几天的安排,“等我明天给杨思国办完丧事,明晚就让王秀兰把户口本拿出来,后天我们去乡派出所办理户口迁移,大后天从这里滚蛋!滚蛋!滚蛋!”
蓝巍别过脸看着躺在炕上“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小女人,难得她这么高兴,心里宣布取消拍小屁屁行动,换成拍她马屁:“杨姐,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有鬼助呀。你看户口本的事都是你在出力,我反倒成多余的了,真是勿好意思(上海话)。”
他这回马屁拍对了,杨思情的脸马上变成那种“躺在摇椅上边晒太阳边指挥长工干活”的慵懒的地主脸:“你身上有解放军的偶像标签,跟村民们有距离感。我不一样,我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呀,村民们对我不设防,愿意跟我掏心窝子说话。但你也不要气馁,你在这次行动中也发挥了举重若轻的辅助作用。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连厕所都不敢去,也不敢在这里睡炕。”
她一副尾巴翘上天的小样儿,不打压一下不行。
蓝巍捏住她嘟嘟的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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