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做平常,王秀兰非跟着俩儿子一起教训骂她寡妇的小畜生不可。
今天家里有贵客,他们娘仨就要收敛些。
从大儿子屁股下拽起小鬼头,推他一把:“快滚回家去!”
小鬼头从院门大人的腿间钻出去,大喊一声:“王寡妇,你男人吊死咧!”喊完吱溜一下,跑出去老远。
王秀兰低声骂:“下次再捶死这个小畜生!”赶紧在大儿子身上到处拍打灰尘,拉平整他身上短小、起皱的破烂棉袄,往手上吐两口唾沫给他擦脸,“还记得你姑不?”
“记得!”杨有官高兴地大声说,目光从王秀兰的脸移向站在堂屋门后望着他们的杨思情,眼睛笑得更弯,亲热地大喊,“姑!”
杨思情答应一声:“哎,官儿。”
杨思情b离家时杨有官已经五岁,脑中有很多跟她生活的片段。
而且杨思情b开头以为杨有官是她哥亲儿子,对他很不错,几年后才得知他是野种。
不过姑侄俩的感情已经培养出来,依旧对他很不错,离家那天还牵他去乡里供销社买零食给他吃。
刚才杨思情站在门后看热闹兼观察,小院中鸡飞狗跳的大乱斗让她看明白了几分这个孤儿寡母的四口之家。
这个嫂子即可怜又不可怜,她有两个儿子依靠,自己不是受欺负的主儿,两个儿子经她教养,也不甘受欺负,小小年纪却都凶得很。
农村的寡妇,十个里面有八九个不是省油的灯。
蓝巍刚才还想发挥解放军爱护老百姓的美德上去平息战火,这个圣父!直接被她轰回去老实当他的“奶爸”。
杨有官跑过来,杨有钱跟在他后面。
杨思情撸一把他的虎头虎脑:“几年不见,官儿长成小硬汉啦。”
兄弟俩的四只眼睛已经被屋中存在感强烈的解放军吸引过去。
绿军装,红领章,红星帽戴在小妹脑袋上。
他们看傻了,被震慑住了,不敢说话了。
杨思情一手拉一个走到屋中:“过来看姑从北京给你们带的衣服。”弯腰从行李包里往外拿衣服,他们有一包行李专门装给四人买的衣服。
身后兄弟俩的四只眼睛不敢正眼看解放军,只敢斜一下他,再斜一下他……反复进行这个小动作。
“这套是有官的,给。”
“这套是有钱的,给。”
“这套是有米的,嫂儿,你拿着。还有这套是给嫂儿你的。”杨思情清空行李包,直起腰来,“嫂儿,我想着小孩子的个头一天天长得比韭菜都快,给他们仨买的衣服就往大一号买,就是不知道给你买的衣服合不合身?”
王秀兰摊开从北京买的衣服在身上比对着,眉开眼笑:“额瞅着挺合身滴。你说你去京里几年,回到家里还说官话(普通话),额听着怪别扭滴。”
杨思情信口瞎编:“我刚到北京那会儿,因为不会说官话又是外地人,找工作人家都看不起我、不要我,只能给工厂扫地,死乞白赖才把口音给掰正了,我也不容易。”
她有听蓝巍的话,拿收音机学陕西方言。
可她说出来的陕西方言那味儿就是不纯正,非常可笑,蓝巍听过之后笑得在床上直打滚。
不是这个地方的人,委实很难伪装这个地方的乡音。
还不如直接标榜自己是经过首都改造的共产主义事业接班人,必须讲共产主义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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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出门行走江湖要懂得哭穷、藏富。◎
王秀兰听她说自己当年初到北京只能给人家扫地, 不比划新衣服了,揣着小心问:“那你现在在北京干啥?”
杨思情说出事先想好的台词:“在那个扫地的工厂干女工。”
她来陕西之前就交代好蓝巍,不要把他们在北京的真实情况一五一十说给杨思情b老家的人听。
人家有问起, 就说他们在北京过得也不咋滴, 省得这里的人以为杨思情b在北京嫁了个天王老子, 她自己在北京当皇后娘娘,从而觉得伸手向他们要什么都是应该的, 需索无度。
出门行走江湖要懂得哭穷、藏富,炫富一时爽, 更多时候招来的是别人的嫉妒、仇富心理,财不外露是古人留给我们的宝贵经验教训。
工厂女工不是国家干部,端的不是公家饭碗,王秀兰脸上的失望显而易见。
这时候她留意到姑爷穿的是绿胶鞋,不是皮鞋。
不用问,他在部队同样不是领导干部。
王秀兰脸上的失望x2。
蓝巍脚上的解放鞋是杨思情让他穿的, 她自己穿的也是旧衣服, 确保他们在旁人眼中就只是一对在大城市摸爬滚打的辛苦小夫妻。
“干女工,那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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