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开始打架。
停下手头动作,闭上眼,很快进入黑甜乡。
她还做梦了。
梦见自己在颐和园冰场上驰骋,不停变换各种高难度滑冰花样,围观冰客无不看得瞪大双眼、啧啧称奇,冬日透明的阳光照在她身上暖融融的。
她在冰客们惊叹的目光中永不知疲倦地滑啊滑啊滑啊……滑醒了。
其实是被窗外不远处汽车站的汽车鸣笛声吵醒的,醒来发现自己被蓝巍的一条手臂揽抱在怀里。
原来带给她温暖的不是冬日阳光,是蓝巍。
窗外仍是黑洞洞的天,窗玻璃上仍映着路灯稀薄的亮光,汽车站的汽车已经开始跑动,楼下也有人活动的嘈杂声,她估计现在应该是早上四五点钟。
一看手表,五点刚过。
这个年月的社会人晚上没啥消遣,普遍都是睡得比狗早、起得比鸡早,早上四五点钟就睡够觉,起床开始一天的劳动,据说清朝皇帝就是这个时间点起床的。
像她昨晚早睡,现在就已经睡饱了,双眼充满电量,以仰视的角度,认真观看睡梦中的男人。
他睡得真沉,不知道昨晚小说看到几点?
长得帅,身上没有异味,睡觉还不打呼噜,这种男人得到就是赚到。
和他拥抱在小县城的小旅馆床上,真有几分野趣,想想又很色情。
嘿,坐三天火车来打野。
思想不纯洁的杨思情没忍住发出一声不纯洁的笑声。
蓝巍被吵醒,身体一翻,整个压住她,呼出一道睡美了的悠长鼻音,然后酣声嘟囔:“抱着你太好睡了,解乏。”
这里要跟你们确认一下,他们这是第一次同床共枕。
蓝巍除了第一晚带她回军院,坐在床边上守着她到天亮,其余日子都是回蓝家睡觉,没在她那里留宿过。
一个未婚女同志留男人过夜,这事儿对男方杀伤力不大,对女方却是大大的不妥,会让人家对女方的作风问题说三道四,毕竟军院到处都是眼睛。
史云也对他们婚前没有过过夜比较满意,进而在洁身自爱这一层面上对杨思情比较满意。
“睡好了就起床,咱们收拾收拾,出门采买要带过去的东西。”杨思情推推身上的“五指山”,压死她了,齐天大圣不是谁都能当的。
蓝巍身上的某个开关似乎被她按中,猛一抬头:“对,快点起床办事,越早办完越快回家结婚,我就可以合法搂着你睡一天!”
虎吻她一口,非常干脆地从她身上窜下床,十指交叉,掌心翻天伸个大懒腰。
杨思情在床上托着腮,闲闲地看他:能合法搂着我睡觉成为他做事的驱动力。看来钩水杯套的和看《战争与和平》的,差距也不是那么大,大家都是有七情六欲的凡夫俗子。
他们收拾妥当出门,经过服务台时看到坐在后面的人已经由老板娘换成一个瘦巴巴的老汉,拿根小烟杆抽着旱烟,应该是值夜班的。
外头天色已经灰白,小县城的街道完全活络起来,都是劳动人民忙碌的身影。
空中飘着非常细、可以无视的那种毛毛雨,街上没几个打伞的,只是气温比昨天冷了很多。
他们在街上闲走找地方吃早饭。
天上飘着雨,路边摊就不考虑了。
拐个街口看到一家“大众食堂”,看样子是公办的国营食堂,走进去。
他们这次来一趟陕西,以后要是没事,应该不会再来,肯定要吃些当地美食。
杨思情点了碗油泼辣子面,一份条子肉,一碗豆腐脑。
蓝巍点了碗羊肉汤,两张白面馍,两个肉夹馍,肉夹馍里的肉就是条子肉剁碎了塞进去的。
羊肉汤和羊汤是有区别的,羊汤里面没有羊肉,大多数人点的都是便宜的羊汤,喝个羊肉的味道就好;羊肉汤里面有羊肉,可以免费续一勺羊汤。
点完东西,合计四块五,两斤粮票。
蓝巍交了钱和粮票,和杨思情拿好东西找了张空桌子坐下来吃。
店里点白面馍的都没有几个,他们这桌都是肉,吃得像过大年,别桌为之侧目。
他们填饱五脏庙,跟服务员打听了县城粮站的地址。
走到粮站,采买了二十斤白面、三十斤玉米面。
又到隔壁供销社采买了五斤腊肉、五斤腊肠、五斤盐、五斤油、五斤糖果、五瓶太白酒、五瓶秦川酒、若干水果罐头,更多的东西到时候就给嫂子钱,缺什么让她自己买去。
买这些东西的时候杨思情一直嘟着脸不高兴,心里问候了好几遍杨思情b的祖宗十八代。
逃婚偷跑出去的人是杨思情b,大买特买、回乡赎罪的人却变成她这个替身,真是好鞋踩到臭狗屎!
那厢工作人员拿装化肥的那种编织袋给他们把东西妥当装好、系紧,这厢蓝巍贴着杨思情站,暗暗搞些亲昵的小动作哄不高兴的她。
杨思情着恼地摇一下肩膀,瞪着他啧一声,把他轰开。
女人真是种喜怒哀乐没有规律可循的神奇动物,他没把人哄成功,还被撅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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