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在北京练的。”
“小杨同志前头是做什么工作的?”
“前头在供销社做柜……售货员,做了两年。十月份请假回陕西老家一趟,回来后供销社主任说我请假太久,把我开了。”
“供销社是国家单位,不能随便开人的,那个主任怎么能随便开人!”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敢问。”
“不过小杨要是没有被开除,也到不了我们学校,哈哈哈……哎呀,你看我这嘴……小杨同志可别不高兴。”
“不会不会,校长同志说的也没错。”
……
蓝巍听着他们一来一去的对话,忍俊不禁杨思情小心翼翼的说话方式,要知道她在自己面前可横得很呢。
还不是你给宠的。
来到校长办公室,其实就是间巴掌大的厢房改装成的办公室,堆放了很多书籍和教具,空间十分局促。
杨、蓝坐下,林广兰拿玻璃杯给他们倒热茶。
等她坐下,杨思情从挎包里拿出画册递过去:“这是我以前随手画的素描,请您过目。”
林广兰拿起眼镜戴上,翻开画册,一页一页翻看过去,停下,在眼镜后面翻起眼皮问:“这些都是你画的?”
杨思情老实巴交地说:“是,平常晚上闲着无聊瞎画的。”
林广兰又放下眼皮翻看画册。
杨思情正襟危坐,端着一张严肃的小脸。
蓝巍这个“三陪”则老神在在地吹茶呷茶。
林广兰终于合上画册,摘下眼镜:“小杨同志,你的画画得很好,有点超出我预期的好。你一个农村孩子能画成这样,一定下过不少苦工并且是真心热爱画画的。”
杨思情腼腆地笑。
“但是,”林广兰话锋一转,“我们学校给你开的工资是代课老师的工资水平,可能不会太高,肯定比你当售货员的工资要低一些。”
杨思情连忙表态:“工资低没关系,我是个外省人,能进北京的公办学校当代课老师,以前想都不敢想。”
再说就算是未来,教师的工资也普遍偏低。
七七小学别看庙小,人家可是北京正规的公办学校,办学经费由国家拨款。
林广兰看看她,再看看蓝巍,想了想,把头郑重一点:“那成,横竖学校确实急需一名美术老师。小杨同志,你看明天可以来上课吗?哦,当然不是正式上课。”她解释,“由于你没有教学经验,我让其他美术老师先带你一段时间,你学学课堂经验,到时候再上课。”
“好,谢谢校长同志!”
“走,我带你们逛一圈咱们学校。”
三人走出办公室,每经过一处校舍,林广兰就跟杨思情介绍用途。
路上有碰到其他老师,她就指着杨思情热情地互相介绍:“某老师,这是新来的美术老师小杨。小杨,这是教某某科的某老师。”
赶上学生课间都跑出教室玩耍,孩子们瞪着不染纤尘的乌溜溜大眼好奇地打量她和一身军装的蓝巍,弄得杨思情很不好意思,脸都笑僵了。
上大学的时候考教资热,她也有想过大四去考个教师资格证,毕业后回绍兴进当地的中学当美术老师。
不为别的,就为每年三个月爽歪歪的寒暑假。
想法实现是实现了,只是时差五十年,到七十年代当美术老师来了。
“咱们学校最早是寺庙,民国那时候和尚都跑光了,就改成政府办公场所,建国后又改成小学。最开始的校名叫‘状元胡同小学’,后来为了纪念七七事变,才改成现在的‘七七小学’。”
“学校现在共有三名美术老师,其中一位女老师怀孕了,下周就要生产。按说早应该停课回家待产,可上课上到这周都没找到合适的美术代课老师,我说小杨同志的到来真是一场及时雨。”
不管林广兰讲什么,杨思情都拼命装出谦虚好学的样子。
结束从学校出来,蓝巍牵起她的手:“走吧,及时雨宋江同志。”
杨思情揉搓发酸的脸皮:“笑太多,肌肉都酸了。”
“谁让你一直笑,你知不知道你那样很傻?”蓝巍如此评价她刚才的面试表现。
杨思情当然知道她那样一直笑很傻,但她会承认吗?
不好意思,她还真就承认了:“傻就傻,反正我傻你也喜欢。”
蓝巍语塞一下,掐住她的脸皮:“我看你脸皮也挺厚的。”
杨思情拍掉他的手:“被你传染的。”
他们回到车上。
杨思情系着安全带说:“蓝巍,我要去商场买辆自行车方便上班,我之前旅游买的那辆送人了。”
蓝巍启动车子:“你不早说,我没带自行车票。”
“我有带,我之前从戒指里面一口气取出很多乱七八糟的粮票。”杨思情举起一直戴在中指的时空管理局的高科技金戒指给他看。
蓝巍看一眼戒指:“原来它还是个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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