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着上课的蓝巍一起出门,蓝巍说它大概要出去例行每日出恭,杨思情回说军犬就是叫人省心,自觉又有纪律。
她在厨房刷洗,听到敲门声,擦着手跑出厨房:“来喽。”满脸堆笑地开门,“同志你好,你是来安装电话的吧,里边请。”笑着往边上退一步。
巧不巧,来给她安装电话的后勤部干事就是住对门的苹果脸小战士,昨晚出来跟史云投诉老黄的叫声影响他看书备考。
后勤部领导一看蓝巍给的地址,就把任务交给住同一栋楼的他了。
小战士在门开的刹那张口就要像昨晚那样喊“阿姨”,只喊出个“阿”字,“姨”字惊险地被他咽了回去。
杨思情站在晨光中栩栩如生、笑容可掬,美丽的脸蛋粉光玉润。
才十七八岁、淳朴又纯情的小战士被照得眯眼一秒钟,然后张大双眼看着她,左胸怦怦跳,喉咙有点紧。
中年美妇大变芳龄美女,他怀疑对门这家跟聊斋有着密切联系。
抱着电话进房,走到电话插座处闷头安装起来。
紧张地绷紧脸,低低压着眉毛,神情俨然像个误入聊斋狐狸精老巢,时刻准备英勇赴义的烈士。
杨思情倒了杯白开水过来:“同志,请喝水。”
小战士说声谢谢,接过,搁柜子上。
声音和和气气,不像昨晚对着史云时那么响亮,漂亮的年轻姑娘在男人群体中就是占便宜。
安完电话,他告诉杨思情电话号码,顺嘴又问一句:“你家大狗呢?”
“狗?狗自己出门溜达去了。”杨思情有点奇怪,“同志你怎么知道我家有狗?”
小战士说自己就住她对门,顺便和盘托出昨晚她外出期间在这间屋子里发生的剧情,女主角便是史云女士。
天网恢恢,蓝巍刻意隐瞒的事,他前脚刚走,后脚就被第三方泄露给了当事人。
如果他没有积极要安这个电话的话。
杨思情不是从蓝巍嘴里,而是从第三方嘴里得知喜欢自己的男人的妈妈已经发现自己住在她儿子的房子里,即使没有和她儿子同居,当下这种心神不宁的心情也跟被发现跟她儿子同居的心情差不多。
东窗事发,她情感上发生了一波震动,理智上只能选择厚着脸皮住下去。
人啊,活到最后拼的就是个心态,厚脸皮就是心态好的外化表现。
杨思情心事重重地下楼买东西,想着蓝巍早上没说他妈妈的事,应该也是不想她尴尬、惶恐,那她要不要也在他面前装作不知道?
她去买东西走的这条道上,有四名军人干事在粉刷宣传板上的往期画作,应该是要绘制新一期的宣传画。
军院四处都立着宣传军人、军队的巨幅纯手绘宣传画。
她眼睛一亮,小跑过去背着手站在边上看他们弄画,手心痒痒,也想加入他们一起画,她有过多次多人合作绘制巨幅画作的经验。
褚翠拿着小红本低低埋着头写工作安排表,感觉余光里有个女同志站了老久,偏过头看她一眼,偏回来继续写字。
杨思情的外在美在同性市场中间要比在异性市场中间冷清得多,此之谓同性相斥现象,同适用于男性群体。
更何况褚翠本人长得也很可圈可点。
那边粉刷的女干事扭头不满地抱怨:“褚干事,你别光站着在小红本上写字,体力活却全叫我们干,过来帮忙啊!你看我们的军衣上面已经染上星星点点的染料,你倒是一身干净整洁。(小声嘀咕)真把自己当领导了。”
褚翠是军院宣传部的连级宣传干事,年末军院要大规模更换宣传画,换上以展现“新一代革命军人新风貌”为主题的宣传画,她负责带领部门全体美术干事完成这次任务,干得好会在年末的表彰大会上通报嘉奖,不知道眼红了部里多少人。
褚翠合上小红本装进口袋,大着嗓门说回去:“你叫什么苦,早上这才开始干多久?衣服哪儿沾染料了,回头脱下来我给你洗去。我要是领导,听到手下的兵干一点活就穷嚷嚷,我非训她不可。”
抱怨的女干事被她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又听见一起干活的男干事在嘻嘻窃笑自己,当即耍起小性子:“哼,我不跟着你做了,我去别的小组做。”气呼呼将刷子丢进桶里,脱下手套扔到地上,甩胳膊走人。
军院里头的宣传板有很多块,他们是分组分区域去画的。
褚翠大喊:“喂,你到其他小组后叫他们还一个人过来啊。”
那个窃笑的男干事转头过来:“你嘴巴那么厉害,谁愿意来呀?”
看到杨思情,像发现了“宝藏女孩”,捅捅身边另一个男干事,让他也去看。
褚翠戴起手套,瞪他们俩:“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赶紧干活,两个损色[sun sǎi]。”
男干事唉声叹气:“我们两个难兄难弟被其他人推给你这只母老虎,真倒霉。”
“少跟我贫,赶紧干活!昨天就因为你偷懒,让我们组的进度慢了很多。”
“褚翠,你再把我们俩也给挤兑走了,你可就成光杆司令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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