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成为作家时,我对写作尚未建立信心,总担心自己的作家生涯不能长久,所以才隐瞒作家的身分。
「翔宇?」某天,我刚走出春海公司的大厦,便被祐昇叫住。
「好巧喔,怎么会在这里遇到你?」当时祐昇跟他的前女友还在交往,约会的途中正巧经过此处。
「就……无聊晃晃。」
「是吗?可是我刚刚看到你从大楼里走出来欸!」
随口搪塞的谎言立刻被戳破,我想了想于是改口:「其实……我叔叔在出版社当编辑,我偶尔会拿几篇文章来投稿,赚赚稿费。」
「原来是这样!」祐昇时常和我一起做报告,知道我的文笔不错,听到这谎言也不疑有他。
但就在这之后,悲惨的事发生了。
「翔宇,听说你的文笔不错,这个文案就由你负责吧!」
「这次系上的徵文比赛,翔宇你不投稿吗?听说你的文笔很好呢!」
校园里流言声四起,只要有关写作的活动或工作,便会莫名地跑到我头上,可想而知,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祐昇。
现世报总来得特别快,也多亏于此,往后我到春海出版社,毋须担心被熟人撞见了。
熟悉的旋律
下午近三点,我刚踏进春海公司的大楼,外面便下起滂沱大雨。
「好险。」我拎着安全帽和笔电,回到阅览室继续沉浸于小说创作。
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便来到阅览室的结束时间。
「不错,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带着满意的笑容闔起笔电,离最后一章的完成大概还差四千字,虽然写得比预期慢,但应该能赶上截稿日。
「呼,累死了。」一走出阅览室,我瞧见不远处有个熟悉的身影。
「大叔!」我朝身影走去并招呼道。
「原来是翔宇啊!」那人一回头,果真是孙编辑。
「你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孙编辑特地停下脚步等我。
「在阅览室写小说啊,写了一整天,快累死了!」我作势耸肩。
「真是辛苦了,进度如何啊?」孙编辑问。
「放心,铁定能如期完成,之后的校稿就麻烦你了。」
「没问题。」
我们一同搭电梯到一楼,电梯门一开啟,就瞥见玻璃门外还下着倾盆大雨,雨势猛烈到在电梯的我们也听得见雨声。
「怎么还在下啊。」我皱起眉头。
「看起来雨势不小……」孙编辑按下电梯的延长键:「你要搭我的车回去吗?」孙编辑返家的路上,正好会经过我的宿舍。
「嗯……」我思忖了一会,回答:「好吧,那就麻烦你了。」于是我接受孙编辑的好意,随他一同来到地下停车场。
从小我就讨厌雨天,台北最令我不习惯的,便是一年有三分之一的时间都在下雨。
记忆里的那天也像这样,下着犹如鬼泣的大雨,远方的漆黑天幕交织闪电,不绝于耳的雷响彷彿后来,我仰天哭泣的嘶吼,悲慟地、失控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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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时已将近十点,外头的雨势依然猖狂,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房间,脚底却传来踩到异物的触感,我蹲下身子一瞧,踩到的是封信。
打开信封前,我默默猜测信里的内容。
果真,里头塞了钞票和一张小纸条,纸条上短短写着:「餐厅的钱。」
酒疯女还真的把钱还我了,信封应该是她从门缝下塞进来的……不对,应该叫她张芳慈,酒疯女是心里默想的暱称,不赶紧改正,要是脱口而出就不好了。
不过酒疯女……怎么又叫错了?张芳慈她,难道真的是anlsweet本人?
不可能啊,身为当红歌手anlsweet,赚的钱应该不少,怎么会跑来住学生套房?而且张芳慈和电视上的anlsweet,个性可是南辕北辙。
不对,我的小说都快写不完了,还想她的事干嘛?
洗好澡后,我才想起今天还没吃晚餐,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想起来后飢饿感开始涌现,我索性拿起钱包出门买宵夜。
「雨下得好大。」一走出宿舍,见到落雨如瀑的情景便感心烦,没有机车(停在春海公司那)又下大雨,宵夜只好去便利商店解决了。
随手拿了咖哩饭、可乐,还有两包特价的洋芋片,我走到柜檯结帐,隐约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水味,而且越来越清晰。
咦?排在我前面的女孩好眼熟,一头深棕色的大波浪捲长发,还戴着没有镜片的黑框眼镜。
「张芳慈。」我轻声唤道。
「怎么又是你……」女孩一回头,果然是酒疯……喔不,是张芳慈。
「你别误会,我是来买晚餐的。」我侃侃解释。
「看到我在这里才刻意走进来的吧?」
「唉,该说你自恋呢,还是有被害妄想症?」我瞄了眼她胸前抱的东西,怎么又是酒?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理你。」张芳慈没好气地说。
「又买这么多酒,喝完心情有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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