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柯眉梢轻轻闪动,他抬眼去看童依的表情,她的眸里没有什么波澜,像是寒冬腊月过后刚刚被煦煦春光化开的冰湖,依旧如三九天里一般寂静幽深,再温柔的春风也带不起半分涟漪。
“没事的,我真的没事的,你跟我妈该谈生意谈生意该签合同签合同,不用管我的,”她眨了眨眼睛,苦涩被很好地掩饰过去,连中午餐厅里的短暂失控也半分不见,声音更是听不出任何破绽,“要是再说下去我的糖醋小排骨就要凉掉了,凉掉了就不好吃了。”
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童依爸爸也不好再多言语什么。他看了一眼国内的时间,恰好是晚饭的点,所以真的以为童依是忙着吃饭才没有接到自己前两遍的电话,也真的以为童依是担心排骨凉掉才要这样急匆匆地挂断,又嘱咐了几句之后终于结束了通话。
童依盯着手机屏幕上已经结束的通话计时,长长的睫毛悠悠扑闪了几下,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之后,终于还是放下了手机。
“你……”许柯欲言又止,这样口是心非的女孩子最不希望别人看见她的脆弱,所以许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快吃呀,小排骨凉了真的不好吃的,”童依若无其事地给许柯夹了一块排骨,“现在软软糯糯配米饭刚刚好,变凉变硬之后味道就差太多了。”
许柯没有接话,静静地看童依把自己碗里堆成一座小山,自己却极快地结束了用餐。
童依放下筷子,全然没了刚刚那抹自嘲,她笑眯眯地看着许柯,声音也带着狡黠:“最后一个吃完的人,要刷碗哦。”
黄色废料
童依不等许柯回答便已经起身,她拿起手机回了卧室,只留下许柯一个人面对那份堆出尖的排骨小山。
给她时间平复一下心情也好,许柯如是想着。
等他收拾完这一切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主卧的门半掩着,许柯犹豫再三还是没有去敲门打扰,他自顾自地坐在沙发一边,漫不经心地看着手机上的消息。
他们这种工作狂,保持一个姿势久了,脖子会就难以自抑一般酸痛,许柯也不例外。所以,他随手扯过一只抱枕想要靠在背后,打算调整姿势的动作却因为看见手里的东西而顿住。
眼前的抱枕明显有些变形,不仅皱皱巴巴,还被压成了扁扁的一团,只一眼就知道上次使用它的人心情肯定格外暴躁。
许柯眨了眨眼睛,自己下午不在的这几个小时,公寓里唯一主人,是童依啊。
他眉梢轻动,只是看着这团小东西便能想象出下午童依纠结困苦到只能有一下没一下揪着抱枕、企图借此排忧解难的小模样。
许柯看着半掩着的门,几番挣扎下来,他将手里的抱枕恢复原状之后轻轻放回了沙发,自己却起身走去了卧室。
一声重两声轻,他叩了叩门,童依的娇俏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怎么啦?”
她靠着一只枕头,一条腿微微弯曲,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浏览着八卦新闻,见许柯走近才缓缓抬头。
短暂的沉默让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童依放下手机,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许柯,重复了一遍刚刚的话:“怎么啦?”
反正门都敲了,问一句又不会少块肉,许柯敛了敛眉目,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淡漠又疏离:“你还好吧?”
“我?”童依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心下还觉得奇怪,短暂的对视之后,她终于意识到许柯到底为何而来。
手机被童依息屏之后扔进了被子里,她眉眼弯弯,忍不住轻笑出声来:“你不会以为……我还在为那通电话难过吧?”
“其实我好得很!”童依抬了抬手,长长的卷发被她随意地拨到了另一侧,漂亮的眸里带着盈盈的笑意,倒是半分也不像虚假。
她扬起小脸,有几缕头发不听话地垂了下来,恰好落在她眉尾的位置,随意慵懒的模样为她平添几分恣意。红唇微张着,古灵精怪中带着一丝魅惑,看上去格外勾人。
“我才不是什么小可怜虫,”童依收了环在胸前的手臂,支着床垫站起身来,许柯没反应过来,猝不及防地就被她扑了个满怀,“我是大尾巴狼,专吃你这种小白兔哦!”
许柯近乎本能一般伸手将童依接住,他懊恼于自己无法控制的动作,更无奈于自己一次又一次的破例,尤其是听到她这样明目张胆的调戏,许柯只觉得自己又要重蹈覆辙。
拜托,谁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两次还念念不忘不知悔改啊!
他抿着唇,暗暗挣扎着想要将人松开,却被童依圈得更紧,他又不能真把人丢到床上,收着力气和她对峙就显得格外被动。
几番回合下来,许柯实在被她堵得无路可退,连声音也染上了几分沙哑:“童依。”
“我是说真的,我不需要你可怜的。”童依认真地对上许柯的眼睛,亮晶晶的眸子一眨一眨,就好像窗外夏夜里的小星星,“我有车有房还有酒吧,自己能赚也能花,银行卡余额八位数,从前有朋友现在有男人,简直就是人生赢家好不好!”
“至于别的,”她顿了顿声音,脸上的神色却格外平静,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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