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却出声了: “女士,请问安柏大人呢?!”
所有人的目光顿时被葛妮丝吸引。
“安、安柏大人也、也跟妳一起来了吗?”
葛妮丝目珠乱转,她尽可能面露无辜和疑惑。但莳萝听出来了,她是在提醒柏莎前面还有一个安柏,月神最高祭司可不会容许自己的弟子被旁人教训。
女孩第一次违抗了如同严母的导师,选择袒护她的朋友。
“我为安柏感到遗憾,收了妳这样蠢货做徒弟。”
莳萝感觉下巴一阵火辣的疼痛,柏莎最后还是收回了手,她用力甩开莳萝,恨不得让女孩滚得越远越好。
她不忘瞪了一眼葛妮丝:“明早我们一起去看妳挖的井,我要喝到里面的水,用魔法也要给我变出来。”
葛妮丝沉痛地闭上眼,大概在想着早知道就乖乖去挖井,也不会搞出那么多事。
莳萝摸着疼痛的下巴,顺便抹干净一颗颗滚烫的泪水。葛妮丝的话意外地给了她勇气和希望。
是啊,还有安柏……自己必须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柏莎女士,我……”黑暗中射出数条细绳,它们如蛇一样迅速卷了上来,把莳萝的双手和双脚束缚起来。她也一瞬间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冷酷的女猎人把动弹不得的女孩吊在树上,就像挂着一只待宰的圣诞小猪。其他小女巫大气都不敢喘,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对她们的处罚,杀鸡儆猴。
柏莎一眼也不看莳萝,她厉声吩咐葛妮丝:“既然妳们那么喜欢往森林闯,就给我乖乖待在这里看住她。那只黑狼应该会循着气味和声音回来找她,我们会在附近巡逻,务必要在今夜将它献祭给月女神,平息森林的怒火,杜绝未来的灾难。”
柏莎终于看了一眼莳萝:“妳负责把那只野兽叫出来,做不到,葛妮丝会帮妳。”
她解下蛇皮腰鞭,扔给自己的学生。前面的违抗显然已经用光了葛妮丝所有勇气,她只能僵硬着手接下皮鞭,其他女孩立刻下意识远离她,彷佛她已经手染鲜血一样。
“看在满月女神和安柏的份上,今夜不会有女巫见血,但该有的惩戒还是要有,妳们全部人今晚都不准睡,直到我们完成献祭……该死!”
柏莎的训话戛然而止,一只小狗气势汹汹地咬着她的马靴,似乎以为这样就能伤害到她。女猎人毫不在意抬起脚,后脚的马刺可以很轻松收割一些不知死活的小动物。
“拜托不要!”莳萝忍不住哭出声:“它是一只猎狼犬!它真的是!我会乖乖听话!我会反省的!”
柏莎大概是满意她的声量了,她给了几秒的时间道:“把这只狗带走,我不想听到任何狗叫声。”
又一次出乎意料,海莲娜最先反应过来。胆怯的女孩像只小动物般行动,她迅速抱起小狗,幸好肉桂认得她,没有咬她。
柏莎冷冷地警告莳萝:“如果今晚没有捉到那只黑狼,我就会回来直接处置妳。说到底,这全就是在给妳的安柏女士收烂摊子。”
她和几个大女巫讨论了下后,就各自往四方布置去,留下小女巫们面面相觑。
葛妮丝几乎立刻扔掉蛇皮鞭,彷佛手上拿的是活生生的毒蛇。
克丽缇娜最先找回声音,她对海莲娜说:“妳先把肉桂带回去,关好门,不要让它出现在女士面前。”
维拉妮卡不知什么时候缓过劲,她气势冲冲带着表姊妹追上去,对着海莲娜命令:“把它给我!”
一直状况外的贝姬也受不了,忍不住大吼一声:“妳够了吧!女士都来了,妳还没放弃妳的猎狼梦啊!”
维拉妮卡退缩了下,但很快挺起胸,理直气壮:“妳们这些白痴!妳们应该听清楚柏莎女士的话了!森林在发怒,米勒谷需要一场献祭!”
贝姬翻了个白眼:“所以女士们已经过去找那只狼了!”
维拉妮卡冷笑:“如果找不到呢?”
被吊在树下的莳萝连哭都忘了,她看着维拉妮卡,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一群无知的孤儿,让我这个女巫之女好好教教妳们。妳们以为柏莎大人把莳萝绑着是为什么?如果女士们没有找到狼,她们只能找替代品,没有什么比这只狗更适合了,如果不用狗,那就只剩下……”
维拉妮卡满意地欣赏完小女巫们惊恐的脸色。
她转头,恶狠狠瞪了一眼莳萝,很不愿意承认:“我可是在救妳这个白痴!我们现在还有机会给妳赎罪。今晚是满月之夜,女神的光辉洒落在森林每一寸土地。一旦殿下接受我们的祭品显现神迹,妳、还有我们肯定能得到女士们的原谅,柏莎大人就算再生气,也会服从至高无上的满月。”
克丽缇娜和海莲娜对视一眼,她们没有一个人说得出反驳的话。米勒谷从不是什么孩子的乌托邦,这里是黑夜和森林的国度,野兽是子民,月亮便是女王。
维拉妮卡说得不错,她才是土生土长的米勒谷女儿;她了解这里的每一寸土地、熟悉着月亮盈缺的规律;她比任何女孩都更知晓森林深处最野蛮的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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