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行,蒋奕骑着马,走在相对平整的大道上。
江越就在他的身侧,禀报目前情况:“果然如都督所料,燕二悄悄熘出来了。”
蒋奕澹澹道:“有了徐三带过来的火药,就有了脱身的希望,他怎么会继续藏着当乌龟?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搅乱我们的布局,他好去炸开山路。”
正常来说,江北军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定会加紧搜索,从而放松了对山路的看管。这不就有机会了吗?待他们布置好火药,再那么一炸……他们花费了这么多心力的围困之计,就彻底化为乌有了。
这不是多高深的计划,无非看双方时机把握得准不准,能不能及时回援。
蒋奕在心里估算一下,这会儿过去,应该正好能把燕二堵住。接下来,就看彼此的战力了。狭路相逢勇者胜,自古颠扑不破的真理。
他瞥了眼身边的江越:“你很紧张?”
江越扯了扯嘴角:“都督……”
蒋奕道:“先前你输在他们手里,多少有些憋屈。但这次不同,你有死战的机会,不管是他们死还是你死,就用鲜血洗去这耻辱吧!”
江越被这话激起了血气,眼眶发红,声音低哑却坚决地应了一声:“是!”
目的地越来越近,探子快速回报:“都督,发现燕氏踪迹!他们已经抵达落石之处,正在着手布置火药。”
蒋奕的目光陡然锐利:“速去拦截!”
“是!”
当他们快马加鞭赶到,蒋奕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燕凌。
江都惊鸿掠影的少年,已经褪去了身上的青涩,但那股昂扬的意气仍然完好地保留在他身上。
蒋奕悠悠道:“燕二公子,三年不见,别来无恙啊!”
燕凌的目光扫过包围而来的江北军士,不无遗憾地说:“蒋都督安好,你来得比我想象的快!”
蒋奕微微一笑:“谁叫燕二公子这般厉害,我这么多人也拿不下你,可不得时时盯着?”
“所以,你一直在等我出来,这几日先紧后松,也是故意的?”
蒋奕颔首:“不这样,燕二公子怎么放松警惕呢?”
燕凌嗤笑一声,极不服气:“我还道闻名天下的蒋都督有什么高明的招数,结果只会耍这些小把戏。你就算把我堵在这,又能怎样?凭你这些人就想拿下我?”
“试试不就知道了?”蒋奕笑了声,身后的军士便要上前。
“别动!”燕凌喝了一声,手指一弹,露出一个火折子,“蒋都督既然来了,必定知道我在做什么。实话告诉你,周围都是我们洒下的火药,只要一个火星,就能立刻炸开。你如此谋算,不过是想叫我折在这里,如果蒋都督愿意给我陪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蒋奕眉头一挑,目光一扫,枯草之下似乎藏了东西。部下得到示意,拨开那些乱草,果然露出一个个木桶。
燕凌的声音传过来:“你可想好了,我死,燕家还有我父亲和兄长,你死,就连你的弟子也得共赴黄泉。蒋都督打下这份基业不容易,要便宜无关的人吗?”
蒋奕顿住了。原来这就是燕凌有恃无恐的原因?自己不来,那最好,直接炸开山路,来了,那就以身为胁,看他敢不敢同归于尽。
这确实是个难题。不过……
“燕二,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江越喝道,“杀你何需都督?我来就够了!”
燕凌瞥过去一眼,澹然道:“手下败将还是别说话了,你还不配陪我死。”
江越一下涨红了脸:“你——”
蒋奕忽然发现不对:“等等,徐三呢?”说了这么久,都只有燕二在场,那位徐三小姐可不是躲在人后的性子。
她不会干别的去了吧?
他心里刚生出这个念头,上方传来清越的声音:“蒋都督在说我吗?”
蒋奕抬起头,看到山崖上站着的徐吟,刚刚提起的心缓缓落下去。徐三在这里,他就安心了。燕二别的不说,对她可是掏心掏肺,只要能选择,必不会让她涉险。
“原来徐三小姐在此,一别多年,越发叫人惊艳了。”
徐吟笑起来:“多谢蒋都督夸奖,不知你身上的伤如何了?听说当初那一箭,叫你养了大半年,真是惭愧。”
她这么一说,蒋奕感到肩胛骨又痛了起来。他掌兵多年,当初替父报仇的时候都没受过这样的重伤,却折在了她的手里。
“托福,已经好了。”蒋奕的回答带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徐三小姐这份重礼,蒋某心心念念三年,如今重逢,想来也是回礼的时候了。”
他一招手,弓箭手立刻上前,对准了山崖。这个高度,这个距离,虽然不是所有人能射中,但只要射中几个,她的命就交待在这里了!
徐吟呵呵一笑:“蒋都督真是太客气了,我这个人从来不求回报,不仅如此,今天还要再送你一份大礼!”
说罢,她身旁的护卫推出样式古怪的弩机,机括上放的不是箭支,而是一颗颗黑乎乎的圆球。
蒋奕拧眉:“你……”
“这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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