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发火,端王自然不会去触霉头,且他一惯是不理事的,哪能亲自告状,因此行过礼就到一旁慰问去了。
“余夫人,几位余公子,还有余小姐,还请节哀。”端王说着套话,却是一脸真诚。
余家人哭声一停,除了余夫人,一个个抬头盯着他,目光满满的仇恨。
端王马上明白过来,余家人以为是他杀的。
也是,余充这个时候死去,他的好处是最大的。就算是昭国公,反正皇帝已经疑,也用不着急在一时。
但这件事真的不是他干的,所以端王一点也不心虚地安抚:“本王还想与余大将军喝一次酒,没想到竟发生了这等变故,真是事无常。”
余曼青看他一脸诚挚的样子,恨不得冲上去撕下他的脸皮,可终究顾虑到父亲的名声,咬咬牙低下头去。
几位余公子见她如此,也都挪开了目光。
端王知道他们不信,不过余充已死,自己没什么可怕的,也就无所谓了。
不多时,他安排的人过来了。
“陛下,臣倒是有一个猜测。”
皇帝这会儿正烦着,没好气:“说!”
“今日陛下出行,大光明寺戒备森严。静心亭所在位置,能射余大将军的必是重弓或弩机,这可是军利器,一般人哪里弄得到?偏巧前些天,余大将军得罪了一位手握重兵的大将……”
皇帝脸色变了,在场的臣子们脸色也变了。
他说的是昭国公!
大家再仔细一想,这话挺有道理。和余充有过节的人多了,之前怎么没人对他不利?偏巧跟昭国公结仇没多久,就遭了刺杀。
昭国公……他也太嚣张了吧?这是在昭告天下,谁敢跟他作对,就是这个下场吗?
这哪里还把皇帝放在眼里?
皇帝阴着脸,齿缝里迸出几个字:“燕二呢?把他带过来!”
侍卫应声而去。
很快,燕凌被带了进来,同来的还有太子。
他一进去,皇帝面前的果盘就飞了过来,摔在他的脚边。
“陛下……”燕凌懵懵地唤了一句,然后顺势跪了下来,“若是小臣犯了错,陛下尽管责罚,莫要动怒伤了身体。”
“犯错?”皇帝冷冷看着他,“你也知道自己犯了错?还不老实招来!或许朕看在你这些日子还算乖巧的份上,从轻发落!”
燕凌一脸呆呆的样子,看了眼太子。
太子刚要开口,就被皇帝喝住了:“你别替他说话,让他自己说!”
燕凌没法子,只能硬着头皮道:“臣……不该撺掇太子殿下博戏……”
“谁让你说这个了?”皇帝不耐烦地打断他,“你不要避重就轻,以为这样就能逃过吗?说!你如何杀的余将军?!”
燕凌闻言大惊,喊道:“陛下,小臣一直和太子在一,这事与我无关啊!”
太子连忙为他作证:“是啊,父皇!燕二来了就没离开过,余将军出事的时候,我们还在看龙舟赛呢!”
那告状的臣子立刻堵回去:“太子殿下说笑了,哪里用得着燕侯亲自动手。昭国公府人才济济,有几个武功高强的刺客不奇怪吧?”
皇帝一听,怒气冲冲:“不错!静心亭在禁军护卫下,除非军强手,如何射杀得了余充?也只有你昭国公府有这样的重弓强弩!”
燕凌喊冤:“陛下!小臣真的没有!小臣从关带来的护卫都清清楚楚的,您可以派人去查。”
皇帝根本不想听他辩解:“不是你还有谁?往日从没听说过余将军有什么仇人,偏偏与你们昭国公府有了龃龉后,就遭了毒手,不是你们干的又是谁干的?”
“陛下!”燕凌一脸冤屈:“臣真的没干啊!请您明察!”
棚外,长宁公主看了眼徐吟,试探道:“阿吟,你觉得是燕二干的吗?”
徐吟平静地摇头:“我不知道。”
长宁公主说:“燕二这下麻烦了,就算抓到了刺客,也没法证明不是他下的令吧?”
“是。”徐吟客观地说,“陛下说的有理,确实昭国公府最可疑。”
长宁公主见她确实不在意,也就放开了,道:“我倒觉得,表面上最可疑的人,不一定是凶手,说不定被别人利用了。嗯,那些话本都是这么讲的!”
徐吟不由笑了:“公主平日看的都是什么话本?”
“蒋青天洗冤录啊!”长宁公主兴致勃勃地推荐,“这本很好看的,说的是前朝那位屡破奇案的蒋青天的故事,我有一整套呢!”
徐吟心道,这种话本往往假托名人,其实都是作者自己编的,哪里能当真。
长宁公主显然当真了,认真推理来:“看杀人的时间和地点,对方肯定蓄谋已久。杀人手法还这么凶残,似乎有发泄怒火的意思。结的仇肯定很深吧?余大将军大权在握,军肯定有不少仇家,也许哪位将领与他结仇已久,借着这个机会杀人,趁机把罪名推到昭国公身上?昭国公本人又不在,没法辩解。余大将军一死,手里的兵权肯定要分给别人了。事后看看谁得到的好处最大,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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