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好几个月的“苦读”,我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报考了一所教会大学,也不知是不是走了狗屎运,居然真考上了。
“喂,文卉,你知道吗?我考上了,真的考上大学了!”才和伯父伯母分享完喜讯,我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孔文卉。
电话那头的孔文卉似乎有些惊讶,“什么,平舒你考上了?那个全英文教学的上海教会大学?”
“对啊,我考上了教会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了,真是难以置信。”拿着录取通知书的手还在颤抖,我依然激动不已。
孔文卉顿了顿又说:“还真有你的啊,平舒,换我就是再读三年也考不上。”
“怎么会?你不是也被金陵女大录取了?那可是南京的大学,你都要去首都了,以后别忘了给我寄明信片”我的思绪又飘到了充满历史厚重感的南京。
“这不一样,我算了不说了。”孔文卉似乎有些些难以启齿。
我听出来文卉不想再说下去,于是把话题转到毕业上去了,“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文卉,过几天我们可就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为了庆祝平舒考上大学,我一定准备一份大礼,到时候给你个惊喜好不好?”文卉似乎早有打算。
“好好好,文卉的礼物肯定是最好的,我一定翘首以盼!”我继续恭维。
约莫又闲话了半刻钟,我挂了电话,才起身哼个小曲,却见有个人直直地杵在门前。
“魏岩,我考上了!你快别傻站在那了。”我逢人就报喜,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魏岩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看起来像个精明的大人,可他那板着的一张脸略带稚气,少了些锐利,笑起来更是一秒破功。
“平舒,恭喜你啊,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考上的。”魏岩起初只是微微一笑,见我走近了,又舒展笑颜,露出两颗小虎牙。
我极爱他这少年人的笑容,凑近了仰头看他,“谢谢你啊,对了,我听说你帮着伯父又做了笔大生意,最近忙得脚不离地,怎么会有空过来?”
魏岩摸了摸我的头发,言语间还带着笑意,“知道你考得不错,想第一时间祝贺你,还有”
“还有什么?”我歪头问他,“咦,你最近是不是又长高了,怎么我要踮起脚才能看到你的眼睛?”
魏岩低下头来,认真地看着我的眼睛道:“还有,我给你准备了礼物,希望你能喜欢。”
“是什么?”这似乎是魏岩第一次送我礼物,说不好奇那都是假的。
魏岩从门后取出一个纸盒子,小心地放到我手上,“我就不卖关子了,你自己打开看看。”
这样一个盒子里会装着什么呢?是鞋服饰品,还是奇巧珍玩?
我三下五除二拆地开了盒子,见到了一件青色的旗袍,倒有些似曾相识。
细细看了看盘扣,这与几个月前我在百货商店试穿的那件有些不同,面料从羊绒变成了莨纱,颜色也更鲜亮些,大概是我多想了,两件其实一点都不像。
“喜欢吗 ?”魏岩的表情像是个等着表扬的孩子。
并不直接回答他,自顾自地摆弄着旗袍,又问他:“好看吗,魏岩?”
“你穿什么都好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魏岩说这种话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了。
“你又来了,我还没穿呢,你怎么知道好看?”
魏岩若有所思,说道:“我猜的,虽然平舒一贯爱穿洋装,可我却觉得旗袍更适合你,所以托裁缝选了这个颜色做了衣服,虽然不是顶好的料子…”
“你等等,我穿上给你看。”不等他说完,我便跑去试衣服了。
待我扣上最后一个扣子,才发现这身旗袍居然如此合身,多一寸则松少一分则紧。
在镜子前转了几圈,我没有感到任何不适,这衣服料子薄而不透,手工的盘扣也极有新意,看得出来,魏岩是用了心的。
“好看吗,魏岩?”我换了双高跟鞋,款款走到魏岩跟前,总算能够到他的鼻子了。
魏岩只一眼不眨地看着,呆呆地讲不出一句话。
我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然后朝他粲然一笑,“魏岩魏岩,你好好看看呀!”
“平舒真美,我好怕你被别人看到抢了去。”魏岩抿嘴而笑,平时明亮的眸子此刻却有些沉郁。
“快别说了,我都要不好意思了。魏岩,这旗袍我很喜欢,毕业典礼我就穿这个去拍照,到时候我们也一起拍一张吧。”我没有在意那些细节,只当魏岩还是说的恭维话。
“你喜欢就好,我还担心你瞧不上这料子。”魏岩点点头。
“不会,这料子很舒服。”我用手抚摸裙摆,只觉顺滑柔软。
午后的阳光穿过轻透的窗帘照进来,刺在脸上有些灼人,我别过眼去,突然看到了角落里的留声机,于是突发奇想道:“魏岩,我们来跳舞吧。”
“正好没有其他人在。”环顾四周,大厅里只有我和魏岩。
魏岩没有打量周围,只是面露难色道:“跳舞,交谊舞?平舒,我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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