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问渠垂下眼帘,轻轻叹了口气:“他虽然是南秦的皇子,但他不姓秦。”
他姓祝,从一出生开始,就被皇室抛弃,他是祝子熹亲手养大的孩子,心自然是偏向祝家的。
何山眉心紧蹙:“他在逼我们做出选择,沈老,你怎么看?”
沈问渠整理了一下衣袖,背着手往外走:“我看大家可以回去了,回去好好想一想,我们想看到的究竟是盛世繁华,百姓安居乐业,还是秦氏皇朝百年不倒。”
另一边,出了太子府,祝珩和燕暮寒来到了举办花神节的主街。
“当时你我就是在这里相遇的。”祝珩顺着楼梯往上走,在第五级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燕暮寒,“你那时候特别瘦,特别矮,我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孩子,看上去真是可怜。”
相同的地方,相同的人,只是中间隔了将近十年的岁月。
燕暮寒扶着栏杆,望过这漫长的岁月,目光落在祝珩身上:“你那时候就很好看,我想这么好看的人,一定特别善良,就耍了点小聪明,让你救救我,让你带我走。”
这是祝珩没有想起来的事情,他心里一紧:“我带你走了吗?”
“嗯,你救了我一命。”
是你亲手拉住了我,将一个孤魂野鬼拉回人间。
此时不是花神节,街上的人不算太多,祝珩和燕暮寒相貌出众,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南秦经常出风流佳话,是以姑娘家热情大方,不羞于示好。
有女儿家跃跃欲试,想给他们递手帕,可惜还没走上前,就看到站在楼梯下的男子大跨步跑上去,一把将另一名白发男子抱进怀里。
两人神色亲密,俨然是一对。
不过白发,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长安,好多人在看你,你当时戴了面纱,今日也该戴上的。”燕暮寒小声嘀咕,颇有些耿耿于怀。
祝珩心下好笑:“当时是为了遮这一头白发。”
“那如今呢?”
如今不用遮了,他不再以此为耻辱,不再自视不祥。
祝珩笑着回抱住他:“如今我要光明正大地牵着你,走遍大都,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再是当年那个小可怜,你是我的皇妃。”
燕暮寒是个严格的执行者,祝珩说走遍大都,他便当了真,当即拉着人穿街过巷,昂首挺胸向前走。
比打了胜仗带兵回来还要得意。
祝珩无奈又好笑,被人看得不自在,但又不忍心反悔,他可舍不得小狼崽露出委屈巴巴的模样。
还好只走了两条街,东宫的奴仆就急匆匆地赶来了:“见过殿下,见过皇妃。”
祝珩如蒙大赦,连忙问道:“你急急忙忙过来,可是出了事?”
奴仆回道:“十三殿下来了东宫。”
他前脚刚见过沈问渠等人,秦翮玉后脚就来了,消息有够快的。
祝珩敛了敛眸子:“他要见我?”
“是。”奴仆又补充道,“不止是十三殿下,还有二殿下,三殿下……所有的殿下都来了,还带了行囊。”
祝珩来了兴趣:“哦?”
这是要闹什么妖?
“兄弟情深,他们说要在东宫陪殿下住一段时日,和殿下叙叙旧。”
中毒
祝珩纳闷,他和这些人之间有过兄弟情谊这种东西吗?
回府时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在他的印象里,这些人巴不得离他这个不祥之人远远的,怎么会上赶着凑过来。
难道是觉得这一点装出来的兄弟情能让他心软,手下留情?
那未免太天真了。
“我的兄弟们都搬进了东宫,看来咱们无趣的生活要有乐子了。”
都是养尊处优的皇室子弟,各个有脾气,住在宫里隔了十几座宫殿还会争宠打架,如今搬到同一个屋檐下,指不定闹腾成什么样子。
祝珩属实没想到会有这么一遭,所有皇子挤在一座府邸里,简直是匪夷所思。
燕暮寒一点也不高兴,来了这么多碍眼的人不说,最让他无法忍受的是祝珩的话,什么叫无趣的生活?!
和他在一起很无趣吗?
燕暮寒眼皮一垂,周身散发出冷意,总不能上一秒刚对着他说完情话,下一秒就厌倦他了吧。
不对,或许祝珩不是厌倦他,只是厌倦了和他在一起的生活。
他不知书达理,不温柔可意,陪祝珩看书经常会睡着,更不必说和祝珩对弈了,作弊都赢不了。
爱意还存在,只是在一起生活失去了激情。
燕暮寒登时警惕起来,寻常人家的爱磋磨在柴米油盐之中,枯燥的生活过得久了,祝珩无法满足,对他的爱也会渐渐消失。
不行,得想个办法拯救他和祝珩的感情。
燕暮寒如临大敌。
祝珩浑然不知他的皇妃精神紧绷,试图保卫他们“摇摇欲坠”的爱,他忙着思索孙信正这一步棋是什么意思。
将秦翮玉放在他身边,就不怕他将人杀了吗?
本以为是局毫无悬念的死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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