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她倏然觉得,这两个女人像古时朝堂上各自为政的政客,表面上看着是为了某项政令的实行与否而争论,实际上代表的却是各自的党派与阶级利益。
那是一种远远超出表面意义的争执,远不是她或程嘉也能插手的。
这场漫长的沉默一直持续到程父处理完工作,下楼来。
“这是怎么了?”他打量着饭桌上的情况,带着一种男人惯常和稀泥的语气发问。
程母没说话。
程老太太又喝了口茶,才慢悠悠道,“绵绵最近在找房子。”
“嗯,集体生活是不太方便。”程父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老太太看向他,“我觉得嘉也那房子就够大。”
又是近乎诡异的沉默。
老太太自顾自的补充道,“但妙玲似乎不这么认为。”
“她好像觉得,我们这种小地方里出来的人,不配住那种好房子。”
程母脸色变了又变,“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行了。”程父好像是知道了问题的源头,挥手打圆场道,“妈,妙玲没那个意思,你不要想多了。”
接着他又看向程嘉也。
他没什么反应,兴致缺缺地靠在椅背上玩手机,眉宇间带着对这场沉默战役的不耐烦。
似乎没有提前离席,已经是他对在场所有人的尊重了。
几秒后,程父视线落在陈绵绵身上。
“那么大一个房子,难道还住不下你一个小姑娘吗?”他开玩笑道。
“奶奶说的对,你们有晚课,女孩子一个人半夜回家,很不安全。”
“要不你搬去跟嘉也住吧,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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