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筠的病彻底好了,一向抵抗力不错的季宁却生病了,大概是最近太忙,熬夜赶材料弄得心力交瘁。
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工位上只有季宁在对着电脑神情严肃,窗外的天色愈发浓郁,黑沉沉的,像一块化不开的墨。
季宁从傍晚开始身体就有些难受了,但她没有过多地在意,上百页材料的修改工作就快要弄完,她必须坚持在今天把所有工作都完成。
直到她突然被一阵不可抵挡的晕眩袭倒,她趴倒在桌上昏睡了好几分钟,这期间她开了静音的手机持续地亮着,闪着光,但失去了意识的她并未注意到。
她从混沌种挣扎着醒来,撑着过于沉重的大脑,难受地皱着眉,面露难色,哼出痛苦的呻吟。
她刚一抬头就望见了走进来的尹清澜。
尹清澜知道她在加班,打了好几通电话她都没接,心下里担心,就从办公室过来了。
刚一进来就看到季宁这副痛苦模样,脸色忽地就凝重了起来,加快了脚步往她工位这边过来。
“怎么了?身体难受?”
说话间她已经半蹲在季宁身边了,手碰到她的胳膊,感觉到温度不对,手心马上覆上了她的额头,远超正常体温的热量直冲掌心皮肤。
“你发烧了,我们现在回去。”
她沉声道,手搭在季宁的后颈,轻压着让她趴在桌上,以免坐不稳从椅子上倒下来。
扫了一眼整洁桌面,她把季宁的手机往包里放,拉链”哗啦”的声响让季宁急了起来,她挣扎着坐起来,顶着满头的晕眩。
“等下,这个文档要发我手机上。”
手已经放在鼠标上了,眼花得厉害,点了两下都没点到该点上的位置,她太晕,头重脚轻,带轮椅的椅子坐不稳,往旁边歪了一下。
尹清澜眼疾手快地把她扶好,心率后知后觉地加快,她才后怕起来,要是刚才没有扶住季宁的话,季宁就很有可能一头撞上旁边抽屉的尖角上,撞破了头,撞伤了眼,该怎么办?
“怎么这时候了还这么拼,身体最重要。”
尹清澜难得的一次在季宁面前冷了脸,声音带着关切又掺杂了些急切的指责。
“是很重要的文件”
季宁半睁着疲惫的眼,虚弱地说道。
尹清澜把文件保存并发到了季宁的手机上,给电脑关机,拿上她的包,搀扶着她进了电梯。
好在当时已经很晚了,整栋行政大楼也没有旁的人,避免了很多麻烦。
季宁在车上的时候都坐不住,病弱地枕在尹清澜腿上。
夏天的衣服轻薄,包裹着的是一具清瘦的身体,薄薄的两片肩胛骨随着她的呼吸幅度很小地起伏着,看起来很是脆弱。
尹清澜的手落在她削瘦的肩上,看着她秀丽脆弱的侧脸,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
这个年轻的小姑娘总是让她觉得心疼,她心里突然流露出一股很酸软的液体,胸腔瑟缩,咽喉深处传来一下类似哽咽的鼓胀感受。
她一下下抚着季宁滚烫发热的后颈,一时间酸涩、怜惜、怅惘一齐涌上心头。
回到家时,家庭医生还在路上赶着过来,门口传来吵杂的声响,还有林妈那一声呼天抢地般的“哎呀季小姐,你怎么了?”
窝在房间里的傅筠眼皮突然重重跳了一下,把手里的鼠标一摔,慌忙着趿上家居鞋往屋外走。
就这么短短的几步路,傅筠脑海中突然浮现季宁被车撞,重重倒下时的血流满面的画面。
该不会?
手脚在这样恐怖的联想中发了软,她的心脏突然狂跳了起来,砰砰砰地特别响,她心下焦急死了,啪地一声把门打开,拖鞋在地板上拖得啪啪作响。
等她来到客厅看到季宁病怏怏地被尹清澜半搂半抱着走向电梯的时候,过度紧绷的神经突然放松了。
听到尹清澜对林妈说医生发烧之类的字眼,司机在旁边插不上手,只得催着裤腿的缝线干着急。
“医生也快来了,小周去大门口候着,帮医生把车停好,林妈在这儿等医生,等她进来了就把她带上来。”
她看着尹清澜沉重的神情,什么也没敢说,也不敢上前,怕尹清澜骂她碍事,别在这里添乱之类的话。
电梯门关上了,司机也出去了,留着林妈在客厅着急地搓着手。
“怎么了?”
林妈这才看到从一边冒出来的萝卜丁,唉地叹了口气。
“季小姐发烧了,难受得厉害,大概是最近工作上太忙了。”
“王医生要来了吗?”
盯着电梯门的傅筠眼底藏着恶毒的憎恨,她妈的脑回路也是厉害,顾及自己的身份,不顺路把人带去医院,还要等王医生过来。
这种时候在意更多的也是自己,而不是她这傻乎乎的女友,真要出了毛病,她也不会自责的吧。
傅筠落在腿边的手攥紧了,对尹清澜的恨意如滔滔江水。
林妈没有注意到傅筠的异样表情,只是焦急地看着门口,仔细听是否有车开过来的声音。
“快了,在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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