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吗?”路楠问。
路楠犹记得上辈子, 三月中旬,黄女士气急败坏地给她打了一通电话:“你爸要变成老赖了。”
“怎么了?”路楠语气淡淡地问, 她觉得这是亲妈有一次哗众取宠想要让自己站队的举动罢了。
事实证明, 事情大概要更严重一些。
“他这个月没打生活费,我发短信问他,他不回复;我打电话过去, 他接了两次就把我拉黑了。哼, 这种无赖, 我当时就应该多要一套房子,或者是叫他一笔头拿出两百万三百万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每个月问他讨饭!我看他就是想赖账了。你弟弟上了高中用钱的地方更多了,他倒好,开始拖欠生活费,这是要逼死我!”这是没有从泥潭中出来的黄女士,对着自家人说话就是如匕首、如利刃一般。
路楠敷衍了几句,而后一周,黄女士用此类电话负能量炸弹连续轰炸女儿。
逼着路楠不得不打电话给路父询问弟弟生活费的事情。
到三月下旬,路楠才听到路父诉苦:“我被你谢叔叔坑死了。他叫我帮他担保一下,结果贷款到期还不上了,现在银行把我名下资产冻结了,你妈妈还要同我闹,我也是有苦没地方说……”
路父口中的谢叔叔是他创业之初结识的好兄弟,有着二十多年的情谊,这才能够让一贯对金钱比较计较、比较有成算的路父为他担保。
结果,二十多年朋友情谊也有靠不住的时候。
路楠重生回来第一年提醒过一次、赶在今年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又提醒一次,如此郑重说了两次,都做了无用功。
“发生什么事了吗?”心里已经有底了,路楠一点儿也不慌张地问了第二遍。
黄女士这一次的反应真正展示了什么叫做脱胎换骨。
小刘还是那个会给前老板娘透露消息的小刘。
除了小刘之外,因为黄女士这几年也做外贸,部分供货商与前夫那边有重合,所以还可以从供货商那边侧面打探一下前夫公司付应付款的情况。
这样,她的消息来源就更客观更全面了,女儿问的时候,她十分笃定地说:“过完年,你爸凑了一笔钱给谢勇军还贷调头用。结果谢勇军在其他金融机构还有好几笔贷款,之前那些小额公司的借贷记录都是不上征信的,但从今年开始上了。这么一来,银行对他风险评估之后觉得他风险过高,卡了他的贷款。现在谢勇军的状态是资不抵债,除了欠银行的钱,小额贷款公司还欠着一千多万,银行那边打算把他名下的资产拿去拍卖。”
路楠听出来了,黄女士的消息来源还有银行信贷员——也是,她现在自己做生意了,这种消息还是很容易打听到的。
虽然明知道这样的情况,路楠还是表现出吃惊的样子问了一句:“谢叔叔怎么会欠了这么多钱?”
“说是说投资失败,谁知道呢?谢勇军本来花钱就大手大脚,吃喝嫖赌抽都会搞搞的。这么比起来,你爸倒是比他强一点,不抽烟不喝酒不赌博,啧,你爸这个铁公鸡,本来给朋友搭桥一下,他也赚点利息,现在老本都赔进去。”说这句话的时候,黄女士的语气淡淡。
不论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面对这件事情她都没有幸灾乐祸。
幸灾乐祸?
前夫破产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无非是心里头痛快一下。
要是前夫真的破产了,那还不是拖累路楠和路杨?
所以此刻的黄女士其实还是很希望前夫能够追回尽可能多的钱的。
黄女士叮嘱路楠:“你去问问你爸,是不是这么回事?再问问他,到底借了多少给谢勇军。”
“好。”路楠干脆地应下。
【原来,变动还是有的。】
从担保变成直接借款给对方,路楠心想:我的劝诫到底还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了吧?
这么想着,路楠拨通了路父的电话。
等候的铃声有些长。
电话接通之后,路楠只是说了一声‘喂’,
路父就叹了一口气:“是你妈妈让你找我的,对吧?”
因为他的长女,没事也不会给他打电话。他们之间的父女情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变得比纸都不如。
路楠嗯了一声。
“你跟她说,我现在经济方面确实有点困难,叫她不要催我,等我缓过来会把生活费补打给她的。”路父顿了顿,又说,“她现在不是自己在做生意么?手里不可能没有钱的。她靠着我给你弟弟的生活费在家里待了那么多年没有出去工作,现在让她掏钱养一养你弟弟,也不过分吧?”
听着确实不过分,但是,这话更像是要赶在路楠帮她妈妈说话之前先声夺人。
【果然老路的心眼子比八百个还多。】
“老弟现在的高中学费比之前小学初中的便宜多了。我帮老妈问一问,只是因为我们想知道发生了什么,毕竟公司的股份还有我和路杨的一部分。”
路父似是被噎了一下,然后说出了和黄女士刚才说的差不多的情况。
路楠追问:“你借了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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