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路楠都可以,但是她之前发现陈骁好像是因为长期不在蓉城生活,吃辣的能力有所退化,于是说:“嗯, 微辣。”反正这边的微辣也是很过瘾的。
点涮菜的时候, 陈骁未免路楠拘束客气,直接说:“这一顿我尽地主之谊, 你只要考虑自己想吃的就行, 反正我不忌口。”
“不忌口?那么……芹菜?”路楠跃跃欲试地问。
陈骁摇着头说:“你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路楠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
所以芹菜当然是开玩笑的。
路楠点了一些常规的荤素菜,譬如麻辣牛肉、黄喉、毛肚、鸭肠、贡菜、山药、莲藕、茼蒿, 转头问陈骁:“如果我点脑花儿, 你能不能接受?当然, 其实我就是这么一问,如果不能接受我还是要点的。只是会把它安排在最后一轮下锅,这样就不会影响你的食欲。”
陈骁一脸认真地看着路楠,两秒后绷不住了,伸出手指:“双份。”
路楠满意地点点头,和这样没什么忌口的人一起吃东西还是很快乐的。
点完锅底和涮菜,没几分钟服务员就将一切都上齐了。
坐等锅底烧开的时间,路楠仔细地打量了整个火锅店。
空气中洋溢着牛油和花椒的香气,幸亏于店家在店门口和店内都贴了显眼的标识,所以店内没有人抽烟。
路楠每一次来蓉城(虽然目前这辈子是第一次),都能感受到这边的白酒氛围超级浓厚,这样朴实无华的火锅店,可能四五个人锅底加上一桌涮菜,也就人均一百,但是他们会点带价值上千的白酒,就着火锅一起喝。
反正今天路楠又看见了好几桌,有喝着十几二十几块流通酒的、也有喝着源川令扬等中高档品相的酒水的、甚至还有带着国酒白瓷系列来的,这样看起来,自备一千多元颐酒的陈骁和路楠也并不突兀。
酒水当然是允许自带的,只是会收取(实际上并不合法也不合理的)开瓶费,这也是餐饮业内的潜规则了,陈骁无奈地看了路楠一眼,合作半年,这点默契还是有的,路楠明白对方的意思。
他们两人在看待问题上有很多相似的观点,在处理问题上也有相似的手法,更有一些莫名的坚持。
比如此刻路楠就知道,其实陈骁很想要和店家理论开瓶费的合理性,这与金额大小无关。
但是他们两个都知道,这种理论的行为不仅不会成功,还会扫了今天吃火锅的兴。
所以说,人活在世上,总是需要不停地去妥协,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是不对的,但是它早已经成为了行业内默认的做法。仅凭个人的能力是无法改变现状/陋习,哪怕他是源川集团的太子爷。
抛开那些沉重的想法不提,路楠低头笑了笑:一个怕堵车迟到所以选择骑摩托、吃饭老老实实等叫号、依旧要给开瓶费的太子爷。实在是有些太过接地气了。
陈骁不知道路楠在笑什么,不过看着她轻松惬意的神情,他也将那些因为不理解那种潜规则而产生的不愉快抛之脑后。
“试试看,和经典酒的区别在哪里。”路楠中奖获得的这瓶颐酒也是酱香型,服务员帮着开了瓶,她抢在陈骁伸手之前,吨吨吨地给对方倒了小半杯——对,这边只有啤酒杯,然后给自己倒了等同的量,十分严谨。
“一人一两,很公平。”路楠认真地说。
这下,轮到陈骁忍俊不禁:如果不是熟悉到一定程度,她也不能有这样的举动吧。
他在路楠不解的眼神中拿起杯子,与她叮地碰撞了一下:“为这公平的二两干杯。”
路楠这才知道对方的笑点原来在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多数情况下,我还是会克制的。”
“我知道。”陈骁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提着杯子,以手背挡了挡鼻唇,再次偷笑。
“我觉得你是在嘲笑我。”
陈骁摇头:“我发誓,绝对没有。”
说笑之间,锅开了。
在市井火锅店里吃饭,会感受到它神奇的魔力。在这里不用想着餐桌礼仪、不用考虑吃相文雅、不再纠结是否食不言……因为周围的人都围着咕嘟咕嘟冒热气的锅底,上上上下地捞取自己心仪的、已经烫熟的食材。
他们吃得红光满面、呼哧带喘、汗流浃背,直接饮一口酒水饮料,抹一抹嘴上的红油,继续朝着锅里下筷子。
路楠想得通,既然来到蓉城,那么就只管放开了吃;既然不是应酬,当然不用作弊器喝酒。
二两下肚,路楠脸微红,不过她本身的酒量也远不止于此,所以说话什么的依旧思维清晰。
但有时候,就像‘你妈觉得你冷’一样,也有‘你朋友觉得你喝多了’。
陈骁晃了晃颐酒的瓶子,感受到里头还剩一半左右,于是说到:“喝不完就存着吧,我替你保管,等你来总部开年会,我们接着喝。”
路楠望着陈骁,眨了眨眼睛,没有异议:“好。”
她答应了下来,陈骁悬着的一颗心就落地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松一口气,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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