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清心中反而气馁,杵在门扉边轻咳一声,忍不住暗示:“老衲帮了优昙华如此大忙,是不是该得些……好处呢……”
老和尚挤挤眼睛,“娘子不妨听我说,佛家好,佛家妙,佛门里有——”
簪缨抬头笑眯眯道:“自然是要谢的,我请上人给大司马讲经好不好?”
昙清方丈闻风色惮,不等簪缨说第二句,袖底生风溜之大吉。
至暮,用过晚膳后,侍女们在屋内爇烛,准备服侍娘子沐浴。
春堇在点亮窗边的烛台时,忽有一道黑影从眼前翻进来,吓掉了她手里的火绒。
来人信手一抄,把火折子撂在窗台上,神情如是进自家屋室的淡定,边向里走边问,“你家娘子在做什么呢?”
春堇尚未从大司马突然翻窗驾临的震惊中回神,簪缨闻听响动,从内室出来,正与卫觎碰个正对面。
那身卸去重甲的束腰黑衣一如窗外夜,震星慑月,傲独得可以,托衬得男人格外凛毅挺拔。
簪缨看一眼关好的正门,又呆呆地望一眼他。
卫觎已经大步走来一把将她揽进怀。
他埋头深吸了一口,有些懊丧地咬她白嫩香颈,“一股檀香味。”
在寺里,除了香火味还能有什么味?正预备去沐浴的簪缨外衣已经除下,身上的中衣细薄如纱,在男人有力的怀抱里被迫半仰起头。
她感到脖上微微一阵刺痒,心里却漫漾出丝丝的甜,也不问他为何会来,双手环住男人的腰身低哝:“你嫌弃我。”
那双嗔圆的桃花眸宛若不谙人间险恶的麋鹿,既纯真,又媚惑。
卫觎熟练地打横抱起这头撒娇的小鹿,顺手一拍她浑圆的臀,“是啊,我要检查,小娘子身上还有什么味儿?”
簪缨娇然咬住唇,才没让自己发出声。屋中的春堇和阿芜早已红着脸躲出去了,簪缨被卫觎抱到榻上,新铺的云缎褥子软,还没睡过人,她跌进去,寝衣下的雪团跟着一颤。
卫觎喉结一滚,有些遭不住了,手去探雪,人则分腿跪在她纤腰两侧去寻香唇。
高风永夜,禅室檐下宝铃锵鸣,和着前殿比丘晚课敲响的木鱼声,交织飘扬在白马寺的初夏夜里。
“不可。”簪缨想起自己身在何处,清醒了几分,连忙扭开脸,两只手捉住卫觎肆意妄为的手腕,“观白,不可在此。”
她不皈依神佛,却害怕蛊毒未解的卫观白沾染上什么冥冥业报,让他命途波折。
哪怕只有万一的可能,她也不愿他受到丝毫损伤。
卫觎言出法随,停在那儿。
他按着簪缨的下巴颏扭回来,对上一双满含关怀与忐忑的水润眸子。
不惧祸否不怕渎神的卫十六,独独怕她露出这种担忧的神情。他弓紧悍劲的后背,生生定了片刻,一个翻身,平躺在簪缨身边。
“你,你不忙吗?”簪缨自知让他空欢喜一场,低着潮红的脸颊坐起来,烛光下,搅弄着发梢,没话找话地与他搭讪,“如何此时过来了?”
“我的事情多得很。”卫觎闭眼闷声说。
从回到宫里先应付老头子,再听人禀报城中各处动静,后又去城北大营巡阅,好不容易挤压出一个时辰的空闲过来,来之前,他还抓紧洗了个澡。
簪缨眼波轻漾,伸出两根手指揪着他的袖子摇,“观白辛苦了。观白这样辛苦,还过来找我,我今晚一定会做个香梦的。
“你莫急,只消后日,我便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轻轻趴在卫觎
的胸口上,不敢撩拨太多动作,软语温香地请求:“可是我不认得去皇宫的路,到时你来接我,好不好?”
她枕住的地方传来一点很轻的震动。
卫觎无奈地笑着坐起身,在他这里,真是永远吃她这一套。
他不很温柔地搓弄几下她的耳垂,虎着脸道:“自己说的,后日。可别乐不思蜀。”
簪缨眨眼点头,心里想,凶得很呢。
“大司马就这样走了?”
片刻后,春堇进屋时还有些意外。并非她觉得大司马过来一定会同娘子发生什么,只是算算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只够两人说上几句话的功夫吧。
洛阳宫离白马寺一东一西,来回跑一趟也是不近的。
簪缨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望向烛灯静谧的薰光,“咱们也不会在此留太久。”
三日说长不长,倏忽而过。
有释绪方丈有心配合,簪缨的声望在北地佛寺间传扬得很顺利。
空口谈说无力,主要还是用她山城治疫的事做文章,毕竟这才是实打实的救命善举。
第三日出斋,释绪邀请唐娘子在白马寺外最大的白石坛广场上,举办一场布法泽众,让僧徒百姓皆可来听。
簪缨欣然同意。
她唯一需要做的只是趺坐在准备好的法座上,微笑不语,讲经的事,自有昙清大师在座下代劳。
这一日闻讯而来的善男信女无数,相隔三重阶台,伏拜其下。
簪缨不置一词,在信徒眼中反而成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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