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师兄,难道袁神医还会骗大人吗?”
大人狠心地将夫人丢在药王谷,如今怎么还能够如此冷静地倒打一耙,继续在夫人的伤口撒盐呢?
沈笙卿瞥见楚时渊的淡漠的眉眼,似乎对他接下来的话语有所预料,垂在两侧的双手不禁逐渐握紧成拳。
可是他清冷的声音还是传入了她的耳朵。
“师兄对你心软,你也不可让他帮你一而再再而三骗人。”
这个季节是不可能下雪的,可是沈笙卿却觉得周围似乎下起了鹅毛大雪,冷得她瑟瑟发抖,本来就破了一个洞的心,有更多的风雪涌了进去,让她觉得心都疼得麻木了。
沈笙卿的唇瓣微不可见的动了动,却什么声音都没能够发出来。她想起来了,楚时渊现在说的这些话语,楚时渊曾经对她也说过。
就像楚时渊自己说的那样,食君之禄,自然要担君之忧,朝政在楚时渊的心中是最重要的,哪怕他回到自己的府邸,他整日想的也是朝堂上的事情。楚时渊如此为大燕殚精竭虑,兴许是大燕和陛下的福气。
但是对于她这个深爱他的夫人来说,自然是无法接受的,曾经她还向楚时渊抱怨过,让他多花些时间陪伴她,哪怕是和她说说话也好,可是却只换来一句冰冷的“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怎可整日沉溺于儿女私情?”。
多次抱怨和撒娇无果后,她想了一个昏招,她对楚时渊撒谎,说她病了,他若是再不多花些时间在她的身上,他就很有可能见不到她了。
那个时候袁承霁看出来她是在撒谎,但是知道她的目的后,还是好心帮她遮掩了,没有拆穿她。
事情败露后,楚时渊也像现在这样生气,差不多半个月没有和她说话。
“若,若是这次我没有骗人,你师兄也,也没有撒谎呢?”
沈笙卿闭了闭眼,每说出一个字都无比艰难,声音却还是太轻,风一吹就散了。
“你说什么?”楚时渊没有听清楚沈笙卿说的话语,皱眉说道。
沈笙卿睁开眼睛,垂在两侧的双手握得更紧,因为太用力,纤细的手指白森森的,胳膊上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在溢出。
说出的话语却是比刚才要清晰,看似平静。
“我不去见母亲,也不去见杨大夫了,现在就离开粼山,你看行吗?”
本来就对她没有任何柔情的人,又怎么能够从他的身上奢求到什么呢?她什么都不求,也什么都不想了,楚时渊如何想她的,她也不想去理会了。
当初他曾替她挡过一剑,这次她救他,就当还了他当初的那一剑。
愿,愿二人一别两宽,以后都不会再有交集。
◎她这是不需要你,还是不需要我了?”◎
楚时渊看着沈笙卿状似恢复了从前在他的面前乖巧的模样,不知为何,他的心中那股异样更深了,还有些莫名的不安。
“母亲这会儿应该还没有休息,我送你去母亲那儿吃一些东西,再陪你回府。”
楚时渊看了一眼先前掉落到地上的鸡汤,冲沈笙卿说道。
面对楚时渊难得体贴的举动,沈笙卿却摇头,和楚时渊一样,楚母也不喜欢她,她又何必还去楚母的眼前惹人厌烦呢?
沈笙卿最后看了楚时渊一眼,收回视线,朝她的马车走去。
玉蔓看了看沈笙卿,又看了看楚时渊,冲楚时渊跪了下去,哽咽说道:“奴婢求大人了,求大人相信夫人,对夫人好一些,夫人真的病了,身体很糟糕,甚至大人以后有可能会见不到夫人,毕竟夫人是为了大人才……”
沈笙卿折回来,抬手去拉跪在地上的玉蔓,说道:“玉蔓,我们该离开粼山了。”
他不相信她,解释再多又有何用?从前她自己对楚时渊委曲求全便罢了,还连累得她身边的人也跟着她受委屈。她不想再看见玉蔓为了她,卑微地跪在楚时渊的面前的样子。
玉蔓原本的话语被打断,愣愣地随沈笙卿站了起来。
沈笙卿带着玉蔓从楚时渊的身边走过,终于走到了原本距离她就仅剩几步路的马车前,上了马车。
明明没有什么动作,额头上却冒出了一层冷汗。
“夫人……”玉蔓担忧地看向沈笙卿。
这时楚时渊的声音在外面响了起来。
“我还需要去母亲那儿一趟,无法陪你回去。”
话语听起来像是在和她解释。
等了一会儿,楚时渊没有听见沈笙卿的声音,他皱眉说道:“我让莫牧陪你回去。”
莫牧是楚时渊的身边的护卫。
马车内仍然没有沈笙卿的声音传出。
又过了一会儿,沈笙卿听见马蹄声响起,渐行渐远,她知道楚时渊应殪崋该是离开了。
直到马啼声消失,沈笙卿轻轻呼出一口气,她终于不用再面对他了。
玉蔓抬手将沈笙卿胳膊上的衣袖朝上挽起,看着再次崩裂的伤口,眼睛红了,哭说道:“夫人,伤口又裂开了。”
沈笙卿垂眸看了一眼她胳膊上的伤,刚才她和楚时渊说话的时候,她就感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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