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长生的决定,杨开并未反对,对和尚多有失望只是次要原因,主要的原因是他旧伤未愈,元气未复,而倭寇虽然已无斗志,却有上百人之多,其中还有紫气高手,一旦动起手来,二人凶多吉少。
长生放走倭寇也是实属无奈,他很清楚放虎归山,后患无穷,但他没办法,此时想要留下这些倭寇,只能说服这些僧人一起动手,但人家明显不愿动手,自己总不能再拿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山下的僧人此时也是尴尬非常,实则他们很清楚如果没有二人的提前告警,没有二人的坐镇震慑,倭寇不可能善罢甘休,粮队也很可能保不住,但长生先前的那番话实在是太过刺耳,搞的他们威风扫地,颜面全无。
就在山下僧人迟疑要不要冲二人道谢之时,长生和杨开已经翻身上马,疾驰离去。
疾行东去之时长生转头回望,此时那些倭寇已经回到拴马的树林,他们先前之所以毫不迟疑的脱衣避毒,乃是有恃无恐,知道树林里还有衣物可供更换,但跑回树林发现衣服全没了,寻之不得只能翻身上马,试图策马离开,而那些马匹都被长生动过手脚,结果可想而至,人仰马翻,乱成一团。
长生转头回望之时,杨开也做着相同的事情,见倭寇光着屁股乱成一团,免不得惋惜叹气,多好的杀敌机会,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这一刻长生心中除了窝火还有无尽的失望,还是那句话,和尚可能是好和尚,但他们却不是好士兵,临阵对敌哪能慈悲为怀,同尘先前就犯了这样的错误,围而不攻,试图不战而屈人之兵,结果遭到了敌人的偷袭,损兵折将,粮草尽毁,搞的狼狈非常。而今押粮的僧人还是这样,心慈手软,瞻前顾后。
他先前之所以将话说的那么重,固然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同时也是希望能激起这些僧人的血性,没有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之心,怎能扶正纠偏,除魔卫道?
长生的脸色不好看,杨开的脸色更难看,他的心情比长生还要复杂,俗话说没有比较就分不出优劣,与这些含混不清,无端纠结的僧人一比,己方的队伍杀伐果断,配合默契。他之所以愿意跟着长生,除了身受长生大恩,还有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跟着长生很是爽利,长生恩怨分明,从不做无谓的纠结。
长生发现杨开脸色难看,猜到他正在为之前杀掉了那几个婴孩而承受巨大的心理压力,沉吟过后出言说道,“你没有做错什么,那些婴儿的父母已经遇害了,即便你不杀他们,他们也很难活命。”
“僧人可以收养他们。”杨开情绪低落。
见杨开接话毫不迟疑,长生知道自己猜对了,杨开的确在纠结此事。
长生知道此事的严重性,若是不能打开杨开的心结,此事将会成为他的心魔并一直困扰他,急切思虑之后出言说道,“打仗总会死人,我不认为你做错了什么。”
不等杨开接话,长生再度说道,“你知不知道同尘和尚被烧掉的那些粮草能救活多少灾民?你知不知道为了给同尘和尚增补粮草,大唐要饿死多少人?你的确杀了那几个婴孩,但你也在无形之中救下了许多人,这可不是自欺欺人,你也知道我说的确是实情,日后每当你想起自己杀了那几个婴孩的时候,也要想想如果不杀他们,倭寇万一趁机焚掉了粮队,同尘统领的十万兵马就有可能全军覆没。”
“多谢王爷开导,我没事的。”杨开心头略轻。
唯恐心魔消的不够彻底,长生再度说道,“你今日之举,势必遭到喜欢以道德圣人自居民众的诋毁和诟病,不用管他们,那些人只会诋毁污蔑,真让他们来处理这种情况,直接束手无策,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指的就是这群人,屁大的事儿干不成,挑毛病一个顶俩。”
杨开虽然平日里沉默寡言,却是心细如发,感动长生的宽慰劝解,便出言笑道,“王爷,您放心,我真的没事儿。”
“没事儿就好,”长生说道,“正所谓无惧千夫所指,但求无愧于心,你看看我,主政御史台和户部几乎得罪了全天下的官员,此后又蒙受皇恩,异姓封王,更是招致无数人的嫉妒,我现在已经不是千夫所指了,而是万夫所指,人人记恨。”
“王爷放心,两害相衡择其轻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杨开说道。
“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长生手指北方正在重新燃点火把的粮队,“我先前说的也不全是气话,这十万兵马放在同尘手里迟早会全军覆没,三十万新军是朝廷最后的家底儿,龙颢天的那十万已经指望不上了,如果同尘的十万大军再出问题,张真人就算有天大的能耐也无力回天,因为他手上的兵力严重不足。”
“可不可以将今日之事上奏皇……”
不等杨开说完,长生便打断了他的话,“不成,我与龙虎山关系密切,即便说的确是实情,皇上也会怀疑我夹带私情,只能等皇上自己醒悟。”
“希望皇上能早些醒悟,”杨开说道,“就他们这般腐仁愚善的心性,兵败是迟早的事情。”
长生叹了口气,没有再接话,对于皇上兵分三路一事他始终搞不懂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虽然他和皇上接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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