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方才放松下来。
张墨的营帐分为内外两部分,内帐与外帐之间有屏风阻隔,内帐是张墨休息的地方,有木床和梳妆台等物。
虽然张墨临走时叮嘱他卧床休息,但长生并未急于躺卧,而是催动纯阳灵气将衣服彻底烘干,拍去粘在衣服上的泥点方才合衣躺卧。
其实他不太好意思躺在张墨的床上,但大帐内也没有其他的卧处,而他也的确有些累了。
原本多有困意,不曾想躺下之后却全无睡意,只因被褥多有兰花香气,张墨是从不施粉黛的,这种香气是张墨自己的气息。
别说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了,就算是个老棺材秧子也难免心猿意马,旖念丛生。
除了心猿意马,长生心里还有几分愧疚,不是对张墨的愧疚,而是对皇上的愧疚,平心而论皇上对自己真的很好,如果不是皇上赐婚,自己穷其一生也不敢逾越辈分伦理,虽然自己也为皇上做了许多事情,但皇上对自己也当真是仁至义尽,连亲王都给了,真的不该再对皇上有什么腹诽和议论。
想到此处,便感觉张善先前的斥责大有道理,自己和张墨的确不该有那种言语。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也没有跟皇上离心离德,先前与张墨所说也只是闲聊假想,皇上那么聪明,不可能让他在两者之间进行抉择,皇上重用张家兄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开罪他们。
理顺了思绪,再生旖念,躺在张墨的床上,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儿才好,皇上赐婚在前,二人名分已定,接下来即便行了周公之礼也无可厚非,一想到此事便心如撞鹿,遐想联翩,要说不好奇那是自欺欺人,要说迫不及待也不至于,反正名分都定了,迟早都是自己的,不必急切刻意,也没必要无端拖延,顺其自然吧。
自然?怎么做才自然?真到了那个时候,说点儿什么才好?敢不敢主动伸手?好像不太敢,皇上赐婚定的只是名分,却改变不了张墨是自己师叔的事实,再想到二人初见时自己的狼狈以及在阁皂山时张墨对自己的庇护,而今自己却要对张墨下手,心里总是揣着几分胆怯和不安。
长生最终还是睡着了,是闷睡的,因为他始终打不定主意,也前瞻不出细节和结果,
一觉醒来已是下午申时,睁眼之后立刻翻身坐起,拍打整理了床榻之后来到前帐,张墨不在帐中,桌上放着一碗饭,碗挺大,下面是粟米饭,上面盖着葵菜,标准的行军饭食。
长生也有些饿了,将饭菜一扫而空,实则他吃不了这么多,只是担心剩在碗里不好看。
吃过饭,长生走出营帐。
见他出来,躺在不远处晒太阳的黑公子急忙起身迎了过来。
长生拍了拍黑公子的脖颈,转而带着它自营地转了一圈儿,十万人的营帐,占地颇广,士兵们大多不认识他,而他也没有穿着官服,人家也就各自忙碌,并不理他。
路过一处大帐时,偶然听到里面的将校在说话交谈,侧耳细听,原来他们都是前军将校,此时正在议论接下来的攻坚战事。
转了一圈儿回到张墨的军帐,张墨已经回来了,正在与负责军需的两个老掌簿在计算什么。
两个老掌簿认得长生,见他来到,急忙离座下跪,长生见状急忙摆手制止,转而退到帐外等候。
长生好不容易来一趟,张墨自然不舍得冷落他,尽快打发走了掌簿,然后与他自帐中对坐说话,此番说的是他先前让大头给龙虎山和阁皂山以及茅山派送银两一事,此时三山已经收到了他送去的银两,纷纷委托张墨冲其表达谢意。
没说几句,张墨又被人叫走了,十万大军的后勤军需实在是多有繁琐。
长生本以为到得晚上张善会设宴款待自己,不曾想突发战事,张善等人一直在大帐开会议事,没有宴席,只是派人送来了一碗饭。
夜幕降临,张墨迟迟未归,长生有些坐不住了,自己一直在张墨的营帐里待着,好像在等什么似的,好生别扭。
在帐篷里坐不住,便自营地闲逛,不曾想却突然发现一道蓝色灵气正自营地后方向东疾驰飞掠。
此时张善等人仍在大帐议事,长生便骑上黑公子追了上去,不过追出营地之后他便没有再追了,因为他看到了那人正是白日里投降招供的佐佐木,按照先前的约定,天黑之后这家伙便逃走了。
勒马之后,长生没有立刻回返营地,想到白天听到的前军校尉们的交谈,便掉转马头,向南行去,遇到值夜士兵,便与他们说了一声,只道自己要出去转转。
二更离开,五更回返,去时空手,回时多了一个人头,为了抵御大军,杨守亮请了朱雀山庄的司徒正阳驻守顾城,他手里的人头正是司徒正阳的首级,而他的纯阴真气正是朱雀山庄烈火神掌的克星。
他突然离开,张善等人一直忧心等待,见他回来,张善等人方才松了口气。
“我留你一夜,你竟然跑去顾城刺杀敌军守将?”张善眉头大皱。
“是啊,怎么了?”长生随口反问。
“没什么,天亮了,我们要开拔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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