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是平躺在床的,虽能睁眼却无法转头,只能用眼角余光看到房门被人自外面推开了。
此时中旬刚过,到得下半夜,下弦月残挂夜空,在阴冷的月光下,一道人影缓慢的出现在了门口。
长生无法转头,看不到来人的样貌,只能隐约看到被月光映照拉长的黑色阴影。
自从察觉到自己被魇住了,长生就开始紧张,因为他是练气之人,心静神稳,不应该被魇住,之所以出现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无疑是受到了某些妖邪鬼魅的影响和控制。
眼见有人走进了房间,长生越发紧张,正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来人于三更半夜潜入卧室,定然不会心怀善意。
令长生紧张的并不是有人潜入了卧室,而是自己乃是授箓道人,身拥三洞蓝气修为,能够将自己魇住不得起身的妖物或鬼魅,必不是寻常之辈。
此时来人已经迈过门槛进入房中,北方驿站都是土炕,长生所居住的房间是正北上房,他躺卧的土炕位于房间的西北方向,距房门不过两丈。
来人进门之后径直走向了他所躺卧的土炕,行走之时既不是鬼鬼祟祟的小心翼翼,也不是紧张焦急的行色匆匆,只如闲庭信步一般不急不缓。
长生虽然身不由己,嗅觉却不曾受到影响,此人进屋之后他便闻嗅到了一股淡淡的气味,这种气味应该是兽类的臊气,随着此人的逐渐靠近,气味越发明显,长生随即想到类似的气味先前曾经闻到过,那个被杀的巨鼠身上气味就是这种气味。
想到先前被杀的那只巨鼠,长生猛然想起上半夜曾经有饥民说过在这附近的山中有个黑毛妖怪,每年都要吃上几个童女,先前抢虏婴儿的巨鼠是灰色的皮毛,而其抢夺的婴儿是个男婴,由此可见己方众人上半夜杀掉的那个巨鼠并不是饥民所说的黑毛妖怪,这个暗施厌胜之术,潜入房间的才是那个黑毛妖怪,此人很可能是那巨鼠的同族长辈,此番前来无疑是为了给那巨鼠报仇。
此时那黑影离土炕已不过一丈,来者步幅不大,一丈远近要走上四步,长生很清楚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必须赶在对方近身之前摆脱对方的压制和控御。
越是危急时刻,越要保持冷静,长生没有呼喊挣扎,而是尝试运转灵气,摆脱对方的厌胜之术。
练气之人体内的灵气都是受心神控制的,长生尝试以意运气,却发现体内灵气根本不受神识控制,确切的说是自己送出的意念受到了某种阻碍和干扰,体内灵气感应不到神识下达的命令。
临近土炕,那黑影貌似多有慎重,移动的速度略有放缓。
长生是头朝北躺卧的,此时已经凭借眼角余光看清了来人的样貌,此人是个尖嘴猴腮的黑衣老翁,身高不过五尺,略显驼背,嘴角长着两撇花白的小胡子,单看其长相,应该已近耄耋之年。
尝试控制灵气无果,长生并没有回忆施展先前研习的道术,因为他现在动不了,念不得真言也捏不得指诀,根本无法施展法术。
危急时刻,长生急中生智,缓缓呼出胸肺空气,转而屏住了呼吸。
不得呼吸,人就会憋闷难受,当难受到一定程度,体内灵气就会有所感应并快速运行,这个办法不止对练气之人有效,便是普通人被魇住了,也可以通过屏住呼吸来加速苏醒。
一步,两步,三步。
随着对方的缓慢靠近,长生紧张的头皮发麻,浑身寒毛直竖,随着对方迈出了最后一步来到土炕前,一张丑陋且阴森的嘴脸映入长生眼帘,由于距离太近,他甚至能够闻嗅到对方呼吸所发出的秽臭之气。
这个黑衣老者无疑也是鼠妖化人,虽是人形人脸,却仍然带有些许鼠类特征,长生此时是睁着眼的,那黑衣老者直视着他的双眼,眼中蕴藏的杀机甚是浓重。
想必是发现长生面红耳赤,那黑衣老者担心夜长梦多,亦不磨蹭,表情逐渐变的凶残狰狞,与此同时嘴唇上翘,露出了满嘴的尖牙。
长生在屏住呼吸的同时一直在尝试曲指握拳,因为一旦恢复自由,自己能够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屏住呼吸引起了体内灵气运转不畅,混元神功终于应激反应,大量灵气涌出丹田气海,冲向四肢百骸。
灵气一动,头顶立刻有气色显露,那黑衣老者见势不妙,立刻伸手摁住了长生的脑袋,与此同时张嘴咬向了他的脖颈咽喉。
就在黑衣老者尖牙触及长生脖颈的瞬间,长生挣脱了厌胜魇寐,重获自由,右手曲指成拳,纯阳灵气急涌汇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那黑衣老者的脑袋挥出了一拳。
黑衣老者此时近在咫尺,长生甚至能够感受到脖颈处开始传来轻微疼痛,好在自己右拳挥出的甚是及时,不等黑衣老者的尖牙破皮进肉便给与对方沉重一击,将那黑衣老者打的跌撞倒退。
险遭对方暗算令长生怒火中烧,打退那黑衣老者之后立刻一跃而起,跃起的瞬间拧腰扫腿,再中那黑衣老者的左颈。
黑衣老者连遭两记重击,身形不稳,跌撞向北,撞倒了北面的茶几和茶盏。
受到重创之后,黑衣老者体内灵气亦本能的进行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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