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你恼羞成怒了,你是因为蔺大小姐回来,才让我离开的……你……”
“你说什么?”他一怔。
蓝衣少年错愕,他听见风中清脆而细微的铃铛声,一抬头,看见院门口的花树下,红衣少女手拿一包茶糕,安安静静立在那里。
林清听手下意识松开。
他瞬间化雾出现在蔺绮身侧,浅蓝色粒子在花树下出现又湮灭。
少年垂眸,巴巴解释:“她瞎说,她刚刚说自己被追杀了让我送她回家,我没答应,她、她就污蔑我……这个人嘴里没一句实话,不是什么好人,你别信她。”
蔺绮把油纸包好的茶糕扔到少年怀里,蓝衣少年讷讷抱住,僵立在原地。
蔺绮往前走时,他下意识攥住鲜红袖子的一个小角,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喊:“蔺绮。”
蔺绮当然知道。
她还知道这个人大概率是秦显派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在她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
让乖顺无能的小绵羊心生惴惴,以为自己的庇佑者去照亮别人了,最后不得不接受他秦显的庇佑和帮助。
当一个人思绪混乱、胡思乱想的时候,坏人最容易趁虚而入。
邵茶跌坐在廊柱边,大口大口喘着气,眼尾发红,恍若劫后余生。
蔺绮并没有多说什么,抬脚进了屋子,蓝衣少年连忙跟上她。
少年袖摆一甩,门哐当一下阖上。
“你生气了?”蓝衣少年抱着那一包茶糕,眼巴巴看着蔺绮,像一只粘人的小狗。
蔺绮掀起珠帘,莹白的手背上搭着几颗珍珠,她动作停住,侧眸看了林清听一眼,蓝衣少年不远不近地站着,湖冰般清透的眼睛里带了点闷闷的不安,实在很稀奇。
蔺绮心中忽而生出些许坏心思,她瞥过眼,珠帘晃荡发出清脆的响音:“我有什么生气的,便是姐姐真得要找道侣,我又有什么置喙的资格。”
“我找什么道侣?”蓝衣少年急急追上来。
他站在蔺绮面前,身上带了些清冽的冷松气息,深秋的凉日挂在中空,照下来的日光也温凉,蔺绮抬眼,对上蓝衣少年郁闷的目光。
他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道:“乌山神祠有一门秘法,可以搜人的神魂和记忆,我待会儿去抓个乌山的弟子,把那个人的记忆翻出来给你看。”
“再者了,你是,”蓝衣少年顿了顿,“你是白衣裳养大的,若我,或是他想找道侣,你自然是最有资格说话的人。”
其实,他觉得白衣裳修到这个境界,除了蔺绮这个特例,天下人在他心中估计早已成了一个空泛的概念,至于道侣这种红尘中的身份牵连,套在白衣裳身上只显得不合时宜。
少年拧眉想说辞,蔺绮抬眸望着他,眉眼一弯,忽而轻笑起来。
蓝衣少年眉心一皱,紧紧抿唇:“你没生气。”
蔺绮从少年抱着的油纸包里拿出一个梅花茶饼,快速喂到少年唇边。
蓝衣少年讷讷张口,茶饼酥皮上抹了一层清甜的蜂蜜,入口时只觉一种清淡甜香,少年下颌紧绷,长睫微颤,只觉得今日这点心甘甜可口,是今生吃过最美味的茶点。
林清听的目光又落在蔺绮身上。
他想,蔺绮真得很喜欢笑,无论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笑起来眉眼弯弯,都特别漂亮。
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自己长得好看。
他知道自己骄纵、恶劣、脾气差,在临云宗里总是得罪年长的师兄师姐,但只要他眼帘一垂,微微示弱,就没有人再舍得为难他。
所以他总是仗着自己好看,仗着年长者的喜欢,一直放纵自己的脾气,闯过很多祸事,反正没人舍得责怪他。
如今看见蔺绮,他才真正明白那些纵容他的年长者的心情。
即使知道刚刚是蔺绮在戏弄他,但只要蔺绮笑一笑,他就什么不满都没有了。
蓝衣少年看着她,心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蔺绮把梅花茶糕喂给少年后,后退两步,跑跑跳跳往里走,长发微甩。
她声音又甜又软,说:“倘若有朝一日,姐姐真得找到和他共度一生的道侣,我又怎么能做打散鸳鸯的那根棒子呢。”
蔺绮临窗坐下,心中不自觉想起那个清雅病弱的白衣青年。
她其实想象不到,姐姐的道侣会是什么模样。漂亮小猫一直以为,月亮会永远高挂天上。
秦显在外城待了一会儿,抬脚去了琉璃台一处幽深的院落里。
屋子里挂着一副画像,画上的青年面色苍白,紧阖着眼。
邵茶早早候在那里。
“属下无能,没有完成公子的任务。”邵茶面对秦显,请罪道。
上午,秦显为了见蔺绮,特意换了一身金色长袍,如今又换回了黑色。
他似笑非笑睨了邵茶一眼,轻摇折扇,遮住半张脸,语调幽幽:“你当然完不成。”
他看那个蓝衣少年的样子,就觉得他不会被邵茶勾引。
秦显也没指望邵茶能做到。
“你日日去那少年身边晃悠几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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