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想要与父兄商量,折返回皇城,可这一次,父亲那边没有同意。
裴池甚为不解,私下找到裴灏,聊起这事,“父亲定是不打算重用小弟了,那还留小弟在湘玉城作甚?”
裴灏递给他一小坛酒,“如今看来,从一开始,父亲就没打算将咱们送回皇城。虽不知父亲的用意,但总归不会有恶意,你先稍安勿躁,好好表现几日,等父亲的安排。”
“为今也只能这样了。”裴池颓废地灌了一口酒,斜看向兄长,“父亲最近挺看重二哥的啊。”
裴灏拍拍他的肩,“所以为兄让你好好表现,说不定也能触动父亲。”
安抚完弟弟,裴灏离开总兵府,打算抄近道去往校练场,却在中途遇见一位女子,女子一手牵着个小童,另一只手握着手杖,背影纤细,娉娉婷婷,在人群中很打眼。
可裴灏并非被她婀娜的身姿吸引了视线,而是那熟悉的侧脸
周芝语!
另一边,快马加鞭赶回皇城的裴衍,让人先回侯府报平安,自己则风尘仆仆地抵达内阁。
当阁臣们见到裴衍时,没有往日的调侃或寒暄,个个面色凝重。
杜首辅屏退众人,独留裴衍一人。
“你休日这三个多月,陛下颇有微词,但歪打正着,反而救了你啊。”
已察觉出情况不妙,又联系起信上说的要事,裴衍还是维持着冷静,淡笑道:“还请阁老明示。”
杜阁老将一份密折递给裴衍,“这是湘玉城一名坐营官密奏的折子,看完你就明白了。”
裴衍顿了下,没有立即翻开折子,却已经猜到了事情的因果,也明白杜首辅为何不在信中讲明所谓的要事。
看完折子,裴衍捏住鼻骨,陷入了无限的思忖。
父亲在两次申兵被拒后,开始暗中招兵买马,其用意,不言而喻。
早已有了预判的裴衍,还是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少年时,印象中的父亲鲜衣怒马、杀敌无数,是何时放大了野心,又如何失掉了为人臣的初心?
任何拥兵自重、招兵买马的诸侯王,都会威胁到百姓的安居、江山的气运。这个道理,父亲不会不懂。所以,若他那名下属所言非虚,父亲是早就有了谋逆之心吧。
睁开眼,裴衍看向杜首辅,“阁老在信中只字不提此事,是担心晚辈与家父沆瀣一气吗?”
杜阁老靠在椅背上,重重叹口气,“老夫若是怀疑你,就会在沿途布下兵力,以防你有狡兔三窟的可能。”
裴衍没有多疑,“圣上和阁老,是如何打算的?”
“那名官员的话有待考证,在此期间,你先停职回府,听候朝廷差遣吧。”
静默了会儿,裴衍起身,隔着书案深深鞠躬,“请阁老相信,时寒自入仕起,就以守护江山和百姓为己任。若是可以,请给时寒赴汤蹈火的机会,以证初心。”
杜阁老眼眶发酸地点点头,“来啊,先送次辅回安定侯府。”
两排侍卫鱼贯而入,身穿甲胄,腰配钢刀,整齐之中透着森森威严。
作者有话说:
本文第一反派:裴劲广
裴小灏:我以为是我【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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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箭矢刺入皮肉时,裴衍蹙起眉……◎
繁闹的湘玉城中, 周芝语停在一家牛肉铺前,目光涣散地笑道:“阿湛,去帮娘买两斤牛肉, 咱们今晚吃水饺。”
排队买肉的百姓很多,阿湛拉着娘亲走到阴凉处, 大小人似的扯开钱袋, 先给娘亲买了一碗路边的银耳糖水, 随后才走到队伍后面, 站在熠熠春光里, 安静地排起队。
周芝语握着手杖走到墙根,刚要尝一口儿子买的糖水,耳畔忽然传来一道清浅的声音——
“周娘子。”
乍一听见自己的名字, 周芝语还有些恍惚,等寻着声音“望”去,身边早已没了那人身影。
那道声音很小, 周芝语只当是出现了幻听, 抬起手抿了一口糖水。
闪身到远处的裴灏默默走进巷子, 不可置信地咬住拳头。
周芝语还活着,且和阿湛在一起, 又是生活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 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眼睛是怎么失明的?
怀着疑问,裴灏折返回总兵府, 径自去往父亲的书房, 问起了此事。
闻言, 正在伺弄菖蒲的裴劲广淡淡阐述了几句, 简单明了, 没一句多余的。
裴灏深知“爱而不得”是“掌控欲”的天敌, 而周芝语和父亲就是这样的情况。
“父亲还想要她?”
裴劲广继续修剪菖蒲,眼都未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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