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哪儿都长得好,与他不一样,瘦瘦的,细胳膊细腿,一双眼笑起来便眯成了缝,鼻梁上两点雀斑,就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相貌。
如此胡思乱想着,便听到娇滴滴的女娃娃问了他一声:“你要不要坐进来?”
“啊?不不、不必了!我、我吹吹风,挺好的!”小正立马站直了。
戚袅袅扁着嘴,突然就哭了。
小正都愣了,他没想到自己怎么惹得小姑娘不高兴,手忙脚乱了好一会儿又说:“那、那我、那我进来坐坐……”
“出去!你出去!”戚袅袅用被褥将自己紧紧围住,委屈得恨不得马上就要死掉了。
她知道自己身上不好闻,她的手臂烂了,爹爹白天也打开窗户说要通风,虽然爹爹不说,可戚袅袅就是知道他怕她身上的味道熏着来月老祠的人,然后就会被汪道长赶出去。戚袅袅本是想小正站在门前总淋雨,她以为天黑了便是大哥哥也说不定会怕黑,不然他怎总往屋里瞧,可谁知他却是嫌弃屋里的味道。
小正都走进屋里来了,又被戚袅袅赶,于是抬脚就要朝外面走。
戚袅袅见他果然恨不得立刻离开这间屋子,更加委屈难受,羞耻得哭声更大。
小正一时进退两难了。
他回头看了戚袅袅好几眼,努力睁圆了双眼想对策,可满脑子只有“完了”。
若是被师父听到他惹哭了小姑娘,还不得讨一顿打?完了!
若是戚大叔回来见小姑娘的眼睛更肿了,还不得想歪他?完了!
“我我我……对不住,我……你你你别哭了,不然,我给你说个故事?”小正努力在哭声中扬起自己的声音:“乞巧节那日,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牛郎流下思念的泪水,织女却没有,你……你可知道为何?”
戚袅袅果真没那么用力哭,只用一双泪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小正松了口气,笑道:“因为天上一天,地上一年,牛郎想念织女一年,可对织女而言,他们天天见面。”
戚袅袅揉了一下眼睛,问:“那他们为何会分开,一年才能见一次?”
“因为仙凡不得相恋,跨越两界身份有别……嗯,书里是这么说的。”小正见她总算不哭了,小心翼翼地问了句:“我、我能坐下吗?”
“随你。”戚袅袅撇过脸,还在想两界身份有别的问题。
半晌之后,那头小正正拧着袖摆上的雨水,便听见戚袅袅道:“你说的和爹爹说的不一样,爹爹说便是他死了变成鬼,他也一定会爱娘,所以若真心喜欢,必能排除万难,身处界位不是分开的理由。”
小正张了张嘴,有些反驳的话还是没说出口,只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夸奖戚袅袅:“戚姑娘比写话本的人要有见地!”
戚袅袅眸子一亮,稍稍有些得意,那表情衬得脸庞便更加精致灵动了起来。
又是一阵静默,戚袅袅问:“你、你有没有闻到……臭味?”
小正吓得背过身,脱了自己的鞋子闻了闻,跑了一整天是有些汗味儿,于是他红着脸,赶紧穿好鞋把脚缩进道袍里,眼睛都不敢看戚袅袅,非常诚心地道了句:“对不住,戚姑娘,我、我还没洗脚。”
戚袅袅:“……”
爹爹说月老祠的师徒俩是好人,但这世上的好人大多有些笨,小正师傅就是个笨的,可他为人真的很不错。
是戚袅袅来年城之后,第一个愿意真心相交的朋友。
小正见戚袅袅终于揉着眼睛不再哭了,看向自己的眼神也友好了许多,便稳下心来,小姑娘抿着嘴要笑不笑的样子还真好看。
原以为这场雨是急来急走,却没想到一直下到了子夜过后才逐渐转小,戚袅袅躺回了被窝里没睡着,趴在桌面上被榨干了故事的小正倒是微微打起鼾来。
雨点小了,落在伞上的分量依旧不轻,原是要去请大夫的车夫戚枫却不知为何站在了青云客栈前,他抬头看向客栈的某一扇窗内,隐约能从那开了一条缝隙的窗户里查探到那粒珠子的光。
那是一颗永不腐朽的舍利。
百鬼夜行:五
◎肚子好饿,我想吃鸡……◎
听人说, 青云客栈里住着的是从行云州而来的仙使,他们此番逗留年城,便是为了下十二县满街游魂之事。
其实非但县城, 便是今夜年城的街道里已有不少游魂随风飘进了雨里,戚枫来青云客栈这一路上便见到了十几个, 不过是寻常人的眼睛看不见已是魂魄的鬼而已。
戚枫不能见到行云州人, 可他又不得不寻回那粒珠子, 如今已经找到了珠子所在, 便是预料到最坏的结果他也还是硬着头皮准备去敲响青云客栈的房门, 手才抬起一半,忽而听见了一道沙哑的声音于客栈旁深巷中传来。
“行云州内有神明降临,渡厄崖下实在不好过, 原先鬼域中臣服于焱君的那些鬼魂却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将焱君的名号搬了出来,更有许多鬼魂正顺鬼域下穿过行云州, 来寻焱君投靠了。”
这声很低, 戚枫听得模模糊糊, 可也捕捉到了行云州、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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