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被他逗笑:“好。”
月色朦胧,薄云疏星。
这一顿真正意义上的团圆饭,用饭时间格外长些,待各处收拾好后,沈鸢回到自己所住的东厢房时,已近亥时。
推门而入,房中燃着炭火,暖意扑面而来,一角烛火朦胧,是银杏提前布置好的,房间虽小却干净整洁。沈鸢抬脚迈入,而后回身,缓缓将门阖上。
倏地臂上被人用力一拽,紧接着一只结实有力的手臂将其用力揽过,顺势扣在她腰上。
心头惊了一下,沈鸢下意识想高呼,嘴却先一步被人堵了,肩上一紧,后背已抵在门上,男人宽大粗糙的掌心紧压在她唇上,低沉的嗓在夜色中压得更低:“别叫,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只一瞬,心里便安定下来。
四目相对,沈鸢原本瞪圆的美目稍动了动,以示自己心意,捂在她唇上的手松开,另一只制在她腰上的手却依然扣紧,且还是下了狠劲的。
掌心松开,沈鸢深呼了口气,而后轻眨了几下眼,待确定真没看错人后,方才轻轻柔柔唤了一声:“将军……”
作者有话说:
说了让男女主在这章见面,四舍五入也算实现了吧,别打我 ≡w≡
◎我特来此,不是为了吃饭◎
卫驰是在萧穆之后才到的此处, 之所以没从大门而入,一来是因没想好如何同沈明志正面交谈,二来是因看见外头停放整列的车架, 是萧穆带来的人手。
他如此堂而皇之地来了,因为心中憋闷, 却没想过若是和沈明志碰个正着, 该说什么为好, 待他离开之后, 沈鸢又如何在她父亲面前自处。
他确实不喜萧穆, 但今次却是因他,才让他恍然发觉,那些他不以为然的礼数得有, 所谓三书六礼一样都不能少。
上京不是北地,婚事也不是战事。
即便他不喜繁琐,但他理应给沈鸢和沈家其他人一个交代。
故犹豫片刻之后, 卫驰未走正门而入, 而是从西面翻墙而入, 此处不过几间屋舍,且他熟悉沈鸢喜好和习惯, 三两下的功夫, 便找到她住的房间。
炭火烧的最旺的那间便是,房中充斥着她身上特有的恬淡气味, 卫驰在榻上小坐了片刻, 之后便听见她和萧穆二人的对话, 从头到尾, 一字不落。
并非他有意想听, 只是房内安静, 此处隔音又不大好,二人对话便不免落入耳中。她认识萧穆在他之前,那是一段他不曾参与的过往,过去自无法改变,但他们还有以后。
沈鸢的性子,他很清楚,会朝前看,不会回头,且她对萧穆的态度,他也知道,但如此正面直接地听到二人对话内容,确还是头一次。
不得不说,即便萧穆怀有异心,但他方才所言,确也字字在理。当初她无路可走,被迫入了将军府,初时他确待她不好……思此,卫驰提了下唇角,好像也不止初时,如今他待她,也同样算不得好。他一直觉得她内心摇摆,对自己的感情不够坚定,细细想来,他又何尝给过她能够坚定的理由。
“将军……”沈鸢被他紧揽在怀,见其久未言语,知道他不喜萧穆,以为他因此事不悦,随低低开口,又唤了他一声。
“没什么事,就是想来看一看你。”四下阒寂,男人缓缓开了口,语气不似手臂力道那般强势大力,而是多了几分从前没有的依恋和心疼。
沈鸢怔了一下,知道他不是因方才之事如此,便也放心下来,这样近的距离,不难看见他略显疲惫的面容,便连声音也带了几分倦,是她先前从未见过的样子,沈鸢伸手环住他的窄腰:“将军今日怎么了?”
想了想,又问:“可是因为方才……”
“不是,”卫驰打断她,也怕她乱想,解释道,“是军中的事情。”
听到“军中的事情”几字,沈鸢没有再问,她不知军中发生了何事,先前只知道他一心记挂着未发下的军饷,如今这个问题已然解决,但她感觉得到,这一次的难题,好似比先前困难得多。
从前只见过他临危不乱,肃杀冷峻的样子,今日如此,头一回让她觉出几分他的脆弱来。
沈鸢没再说话,只静静抱着他,享受此刻独属于彼此的安宁。
卫驰亦是如此,四下阒寂无声,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心跳,窗外有风拂过,枝叶簌簌,两人彼此静静相拥,未有任何多余的话语,却觉异常安宁静谧。不需要任何宽慰的话语,只需这么静默着相拥而立,便能抚平他内心所有的创伤和不平,这是沈鸢独有的力量。
“你方才所言,年节之后,要随父亲离京,此话是真是假?”昏暗中,卫驰缓缓开口询问。自上回账簿一事后,他便在心中和自己立了个规矩,能问清楚的事情,尽量开口问清,若有模棱两可,拿捏不准之事,便选择信她,无条件地选择信她。
沈鸢怔了一下,没有回答,暗夜遮掩住她游移一闪的眼,她没想卫驰会忽然有此一问,其实方才所言,半真半假,随父亲一道离京确是她先前想法,只是这个想法后来有些动摇了,他突然发问,她也不知该如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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