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但崔默不过是为萧彦办事的一条走狗,分得如此数目的官银,倒也正常。少是少了点,但临近年关,军中实在拿不出银子,先分发点给手下人,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大理寺的人到了没有?”卫驰又问。
“回将军的话,不远处已能看见他们所持的火把,只稍片刻,便能至正殿。”近卫回道。
卫驰松开握住沈鸢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似在叫她放心:“你先在此,我去正殿,待把事情移交给大理寺后,便原路返回。”
“郎君,”沈鸢拉住他,不肯松手:“不对,这数目不对。”
沈鸢看着他,目光灼灼:“崔默手中的银子定不止这些,得再仔细搜过一遍才行。”
◎歇一会儿◎
院中灯影绰绰, 映在沈鸢本就清亮的眼底,显得格外明亮且动人,眼底如一湾清泉, 澄澈见底,满含真挚, 叫人很难不相信她所说的话。
“怎么说?”卫驰看着她的眼, 眼底情绪真挚动人, 不似扯谎, 也不似信口胡诌。
“我……”方才情急, 一下将心中所想全都说了出来,但卫驰问及原因,她却又说不出来。总不能说, 是因为她手里有一部分的账册,她根据账册数目推算出来的吧。
沈鸢语塞,后抿了抿唇, 方才开口道:“我记得, 方才那黑衣人说过一句, 原话好像是‘若非他贪得无厌,主子岂会赶尽杀绝。’郎君不觉得, 话里有话吗?”
“所以我觉得, 崔默贪的银子,或许不止一万两, 而是要比这个数目多。”
沈鸢所言不无道理, 其实他亦是如此作想, 但寺中搜到的官银就是这么多, 大理寺的人也已经到了, 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若再搜下去, 恐怕会耽误大理寺办案,若能寻到官银还好说,若是寻不到,便会因小失大。
“我先去同大理寺的人碰个面,”卫驰捏了下她的手,似在叫她放心,“搜寻官银的事情不会松懈,但得有度。”
沈鸢点头,也明白卫驰话中之意,镇北军插手此事,已是不妥,当尽早抽身,寻找官银的事情虽然重要,但不能毫无头绪地搜寻。二皇子在此事上已败了一程,必会想办法反击,若落了把柄在他手中,对卫驰不利。
“郎君快去吧,我会在此安心等候。”沈鸢柔声道,意为她绝不会给他添麻烦,心里思索着一万两白银的下落。
卫驰看她一眼,面上泛白,两颊和鼻尖都被风吹得微微泛红,身上是单薄的玄色锦衣:“去房里等。”
夜幕茫茫,浓云少月。大理寺的人已然到了,在迦叶殿内等候,大理寺卿刘戟亲自带人前来。
卫驰走在回廊上,隐约听见远处佛堂内传来的诵经声,此起彼伏,将四周的一切衬托得更加压抑和沉闷。
刘戟在迦叶殿外,负手而立,见卫驰走来,忙迎了上去。刘戟是办实事的人,二人简单见礼之后,便直入正题。
他从上京一路快马而来,快到迦叶寺时,便有近卫在途中等候引路,一来是为护其安全,二来也好将迦叶寺今日发生的事情提前阐述清楚。
“寺中境况刘大人都看到了吧,”卫驰直言道,“崔默的尸体在后院禅房之外,未有任何挪动,寺中伤亡人数,刘戟在途中当已了解清楚。人证、物证皆在,余下的事情,就看刘大人怎么去做了。”
卫驰说完,身旁近卫递上一截牛皮护腕,其右下角处,刺着一个“晋”字。
看清护腕上所刺字迹时,刘戟明显怔了一下,其实自贪腐案发生以来,心中对此案其实早有揣测,只是亲眼看到牛皮护腕上的印记时,还是难免心惊。二皇子行事手段,他先前多少也知道一些,心底并不认同,却也无能为力。今日若是接了这案子,便是同二皇子正面为敌的意思,不接,便是不领卫将军情的意思。
“刘大人若不想接手此案,我卫驰亦有其他法子处理。”卫驰目光锋锐,寒声说道。
刘戟犹豫一瞬,伸手将护腕接过:“这本就是大理寺分内之事。”
“好,”卫驰浅笑一下,“白鹤镇发现北狄暗探踪迹,镇北军精锐追捕到此,偶遇大理寺中人在此办案,时逢歹人屠寺,遂出手相助。”
一句话简短精炼,将功劳全都推让给了大理寺。
刘戟拱手:“卫将军的这个情,刘某领了。”
站直身子后,又道:“卫将军有何要求,但说无妨。”
“寺中搜到一万两官银,乃崔默生前藏匿在此,”卫驰看向刘戟,语气不容置疑,“这银子本就是军饷,我得带走。”
“我亦不会让刘大人难做,户部那里我会亲自派人去传话,就算是陛下问起,我卫驰也照样直言不误。”
“有卫将军这句话,刘某便放心了。”刘戟含笑道。
“还有一事,想必刘大人也知道,崔默生前除了官银之外,还藏匿有部分账簿,若大理寺搜到账簿,劳烦派人过来说一声。”卫驰说着,顿了一下,“军饷贪腐一案,与镇北军息息相关,账簿内容,我得知道。”
“小事。”刘戟回道。
“我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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