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他。
……
谢朗开车去陵园的路上给张秘书也打了个电话。
他隐隐约约觉得事情不简单,但一时之间还是有点摸不着头绪,只是电话拨过去半天,张秘书那边才匆匆接了。
“谢总,我刚刚到医院。”张秘书那边的声音有点杂乱:“有什么事吗?”
“检测出结果了是吗?”谢朗马上就反应了过来:“怎么说?”
“医生说,让我先过来一趟帮你取报告。”
谢朗皱了皱眉,通常医生这种答复听起来总让人有点不舒服的预感,但这会儿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了,于是也只是平静地说:“你先去吧,我没什么事。”
下午的陵园几乎没什么人,他把车停在外面,然后在午后的烈日下一个人往里面走去,上官的墓碑立就在山上一个幽静的角落。
父亲下葬之后,他其实曾经也一个人来过几次。
可他似乎永远没法像来祭拜的其他人那样,可以在墓碑前和走了的人说起自己的近况、再说些思念的话,那样自然地流露着感情。
归根结底,即使是在上官活着的时候他们也不曾那样过。
因此他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来的话,就扫一扫地上散落的杂草落叶,再放上一束花。
大多数时候,他好像也只能这样做一个茫然地尽着孝的儿子。
就像这一刻,他只知道,哪怕为了上官的嘱托,他也得尽职尽责地照顾王阿姨。
“王阿姨。”
王阿姨身形单薄地站在上官的墓碑前,虽然已经过了丧期,可谢朗每次见她,她都依然执著地穿着一身黑,像是不打算再换上别的颜色的衣服了。
谢朗走过去站在了她身边,她转过头来时,神情又比上次在上官家见到她又憔悴了几分,似乎是很久都没有睡好了,眼里全是红血丝,哑声道:“你来了。”
“你的那个朋友,今天没跟你在一块吗?”
她神经紧绷,但似乎对黎江也有点特别的信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他感冒了,在家休息。”谢朗回答道,想了想,又说:“王阿姨,要不我开车带你回去,晚上和小也一起吃饭吧,可以边吃边聊。”
他本来就不善言辞,面对这种充满防备的女性长辈更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在这种时候,他已经渐渐有点依赖起小也了。
王阿姨迟疑了一下,又看了一下空荡荡的陵园四周,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谢朗,我问你,如果我请你帮我在另一个城市安顿下来,再也不让谢家人知道我的行踪,你能做到吗?”
她的神情凝重而且认真。
“什么?”谢朗愣了一下,他的确是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默默了一秒钟之后,沉声道:“能做到。但是王阿姨,我想问一下,谢家……我母亲,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我觉得……不安全。”
王阿姨的声音微微抖了一下:“我已经反复和他们说了,上官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但他们不信,我觉得他们在监视我,谢朗,我在这里不安全。”
“到底是什么事?”谢朗忍不住追问道:“王阿姨,我母亲到底在担心什么?你不是不知道吗?为什么她不信?”
这样惶惑地连连问出口的时候,谢朗的心也在发凉。
其实在他心底最深处,他隐隐地不想知道关于母亲这一切的入魔行为的答案,或许是因为,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安正在渐渐逼近他。
“有一个关于谢家的秘密,上官从来没有和我说过,但我……我其实,我觉得我已经猜到了。”
王阿姨这样说着的时候,身体再次因为恐惧而颤抖起来,她看着谢朗,小声地、哀切地问:“其实我求你的就是这个,谢朗,假如……假如我不告诉你这个秘密,你还会愿意帮我吗?”
谢朗站在烈日下,这一刻,他明明只差一步,就可以拨开那困扰他已久的漆黑迷雾。
需要的,只是他说一个“不”。
面前的女人已经被恐惧逼得走投无路,只要他拒绝,他就可以得到答案。
可他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平静地道:“会的。”
王阿姨瞬间长出了一口气。
而谢朗停顿了一下,低声说:“王阿姨,父亲临走前让我照顾好您。”
他话语简洁,似乎那就已经是一切的理由,不必再过多解释。
可是却恰恰是因为这句话,王阿姨的眼圈瞬间红了,她抬头看着谢朗,忽然颤声道:“谢朗,你是个好孩子。”
她竟然有些泫然欲涕,不停地摇着头:“你是个好孩子啊。”
她转过头去看着墓碑上那张遗像,泪水从两颊滑落,似乎内心在被什么痛苦地撕扯着,再次回过头的时候,她似乎下定了决心,哑声道:“谢朗,这个秘密——我想上官他也不希望我告诉你的。他直到死都瞒着你、也瞒着我,其实不只是因为怕谢瑶,还因为……还因为他担心我。”
她说到这里,微微哽咽了起来:“所以,他希望你能一直认定他是你的父亲。这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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