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在乎你勒索的事。”
谢珏眯着眼睛,慢条斯理地开口了:“你说这个黎衍成,他和谢朗关系很铁——所以有多铁?”
“我……”
赵跃在这时才终于意识到了面前的两位大人物对黎衍成的态度,并不是要维护,于是渐渐放松了一点,急切地道:“我、我拍到了一些东西,有点模糊……但、但您看了就懂。”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神情有些暧昧起来。
在数十年如一日的、滴答滴答的规律钟摆声音之中,年迈的刘管家正端着托盘缓慢走过昏暗的走廊,忽然之间——
“咔嚓”一声脆响。
杯子摔碎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响动,打破了这座宅子里的安静。
……
“喂?”
“喂?”谢朗听到那边的声音,忍不住也跟着喂了一声,有点傻。
黎江也牵着黎家明站在便利店门口接电话,忍不住笑眯眯地道:“朗哥,你忙完啦?”
“开完会了,但下午还有点事。”谢朗只要听着他的声音,就会露出很浅的微笑:“你好点了吗?”
“没事,就小感冒,出来散个步、买点药。”黎江也说到这里,忽然问道:“看到我给你转的钱了是吧。”
“嗯。”谢朗低声应道:“好多啊。”
“那当然。”黎江也哼了一声,明明知道他在哄他,可还是会开心地蓬起来一点:“说好了的,每个月还一点。别的我是负责不了,你平时穿的那些西装什么的都太贵了,但是让你和黎家明吃吃喝喝还是可以的。”
“好。”谢朗说:“那我就以后就用这笔钱吃喝,像你刚发微信说的,先买杯奶茶。”
“你真买啦?”黎江也笑得眼睛都弯起来了,他这一开心,黎家明也直蹦,差点就拽不住:“买了什么啊?”
“我也不懂,前台买的,叫——”谢朗认真地举起奶茶杯,读着标签:“白桃乌龙啵啵奶盖,加蒟蒻。”
那是完全不适合他的甜腻饮品。
“哈哈哈哈,好不好喝?”黎江也嗓子还哑着,笑起来时听起来不像哈哈,倒像嘎嘎嘎的。
“不好喝。”谢朗诚实地说:“太甜。”
一点都不好喝,可他只是听男孩在电话里这么哑着嗓子嘎嘎地笑,就已经觉得快乐。
谢朗顿了顿,忽然温柔地问:“小也,那你说给我买钻戒的钱怎么办?”
“啊?”
“你每个月都要给我打钱吃吃喝喝,那钻戒呢?会不会就攒不出来了?”他故意问得很担忧。
“靠,你)ap;()ap;!”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骂人,因为后面那一长串听起来乱七八糟的,应该在气得跳脚吧。
谢朗忍不住又悄悄地笑了。
但过了几秒钟,却忽然听到黎江也在那边有些诧异地道:“大哥?”
“小也?”谢朗微微皱了下眉毛。
“朗哥你稍等下,”紧接着他就听到黎江也在那边匆匆地道:“等下我打给你。”
《去淮庭吧》
黎江也挂断了电话之后再次抬起头时,并没有马上打招呼,而是先看了一眼大哥。
和黎衍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医院陪护黎母的时候,虽然现在想想好像也没过去多久,可是再看到他的时候,却已经有了一种非常陌生的感觉——
“在遛狗?”
先开口的竟然是黎衍成。
他低头看了看黎江也拽着的大狗,问道:“这是那只叫黎家明的阿拉斯加吧?”
“是。”黎江也下意识稍微拉紧了一点狗绳。
不过有些意外的是,黎家明并没有展露出平时那样对人亢奋的样子,或许是因为天气太热,所以只是蹲坐在黎江也脚边,咧开嘴巴大口大口地哈气。
“哈,”黎衍成笑了笑:“还有姓呢,姓黎,你别说,叫黎家明挺帅,比我们俩的名字都要硬朗。”
他的语气有些妙。
要说是嘲讽,那就有点太微弱了;可要说是亲厚的聊天,却又显得太淡。
或许更贴切地说,他就像是在路上遇到了不生不熟的故人,在很稀松平常地闲聊。
他们兄弟之间,随着这两句对话才终于对视了。
黎衍成看着黎江也,他忽然意识到那是一个有些微妙的角度。
在他背后就是午后当空的爆烈太阳,那温度烤得他整个后背都在发烫。
可当日头从他的肩膀上方投过来照在黎江也脸上的时候,却把男孩的面孔照得明晃晃的,连每一根绒毛都仿佛闪耀着一层细腻的光晕。
黎江也长大了。
眉骨鼻梁的弧线长开之后变得格外优美,如同起伏的山峦一样流畅。
他的骨相其实很英气硬朗,但又因为眉眼弯弯,因此在一张男孩子的面孔上,却得天独厚地格外有种含情脉脉的柔美。
像一朵本来毫不起眼的小野花,在离开家之后随风飘散的旅途中,反而悄悄地来到了自己的最佳赏味期。
黎衍成背着光站着,有那么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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